就在吴邪还在发呆的功夫,张言和老痒已经拔下旁边一根火炬向坑底走去,
吴邪见状也学着拔下一根火炬,随着两人走进坑里,
很快,一幅非常壮观的景象逐渐在三人面前清晰起来。
巨坑中间,一根直径十米左右的大铜柱子直入洞顶,直上而去,高不可攀,乍一看还以为是一道有弧度的铜墙,底部则直直插入到坑底的岩石中,非常稳固。
这种走进后的场景,可比远看时的样子大太多,虽然有了一定心理准备,吴邪还是有些目瞪口呆,
这样巨形的金属器,明明早就超出了人类当时的冶炼水平,就是放现在,都不是一件容易事,出现在这里,简直就是神迹。
吴邪忍不住一再走近,发现铜柱之上还有很多细小但是粗细不一的铜棍,与老痒带着的那一根非常相似,密密麻麻得绝对不下千根,再往上不知道还有多少。
就在他入神观察时,身后,老痒却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正仰头看着柱顶方向发怔的张言,
似乎察觉了老痒的目光,张言淡漠的回看了他一眼,很快就不感兴趣的扭头看回了树顶方向。
老痒却在原地呆了两秒,似乎才回过神,他迅速移开了目光,
遮住眼中的异样,他定定神,转而若无其事的走上前对吴邪道:“初到这的时候,我还以为看到了定海神针,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一棵巨型的青铜树,不过,我就弄不懂,你说这东西在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看着这一根巨大的铜柱子,吴邪此时也是惊讶的心里都有些发冷,声音甚至不自觉的有些颤,嘶了声,道:“那得问把它插在这里的人才知道,他娘的,这样说起来,上面的那个矿井,可能根本不是为了挖矿而挖的,而是为了挖这个东西。
他们这一路下来,竟然挖到了山底还没有找到尽头,那这东西插到地底下,得有多深啊?”
说着他回头看向张言和老痒,想让他们给出一些解释,“你们之前都来过,有知道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张言没有反应,只是入神的看着这颗青铜树,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痒则双手抓了抓头发,开口道:“上次来的时候,他娘的我就想过了,这东西,估计是插进地狱里都说不定。”
另一边,原本的骑将的墓室中,却是另一幅景象。
察觉到周围人气变得越来越少,张言猛然睁眼看向四周,
只见不远处,吴邪和老痒坐在密道口旁,正一脸疑惑的向他看来,似乎一切正常。
但也只是似乎。
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他晃了晃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瞬间明白,自己再次被老痒耍了。
张言冷笑一声,剑刃出鞘,直接划向两人,
吴邪和老痒顿时一脸惊骇,似乎还要说什么,剑光却瞬间穿透过两人身体,
只听恍铛一声,没有任何血液流出,两道人影瞬间消失,
除了一具被劈成两截的骑将尸身和掉落到地上的青铜树枝,整个墓室空荡一片。
看着地上的尸身和青铜树枝,张言面无表情,只是头痛般的按了按眉心,
这一次出行真是他记忆以来翻车最多的一次了,偏偏耍他那人又不好真宰了,
实在不该因为急着恢复就放松了对那家伙的看管的,
看着已经被封堵的密道和空荡的墓室,张言暗骂一声,一时间懊恼不已。
对那具不小心被他毁了的尸体道了声“罪过”,张言从包里取出化尸水滴了上去,紧跟着两剑劈烂了被关闭的密道,抄起包裹就跳了进去。
……
青铜树下,吴邪还在入神的听着老痒的讲述,同时转圈贴近观看着前面的这座巨大奇迹,
虽然从铸造工艺来看,这棵青铜树除了大之外,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可如此巨大的工程,能做出来已经不错,美观什么都无关紧要,
而且贴近去看,还可以发现青铜树的表面并不光滑,上面刻满了细密的,象征着这根青铜器的神性的云雷纹。
吴邪一边看一边听老痒介绍,越发唏嘘不已,一时间连他之前想问的事情都暂时忘了问。
这时,老痒突然问吴邪“老吴,你知道树上刻上这些东西具体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吴邪回头刚想回答,却发现身后一直静默着的张言突然动了,
他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突然上前,越过另外两人向树上跳去,
吴邪顿时一惊,连忙道:“张言你这是要去哪?”
张言却头也不回的无视了他,只速度极快的不断向上,
吴邪愣了下,顿时大喊起了张言的名字,却只能看到一道白影越闪越远,很快就消失在了吴邪和老痒的视线尽头,
直到人影消失,对方也不见回头,吴邪不由茫然,
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
且不说张言以前行为完全不是这样,而且也没征兆啊,
呆看着上方张言消失的黑暗处,吴邪再次感到有哪里不对劲,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可还没等他细思,老痒就拍了拍吴邪,
似乎是因为见死对头离开,他表情甚至有些轻松“就——就知道这人不靠谱,我——我们要——要不要追上去?”
吴邪更加奇怪“你居然要去追张言?”
他们关系不是一向不好吗?甚至两人行动都非得拉的远远的,
不过刚才他们下来时的气氛是好像没那么僵了?甚至之前从密道过来都是并排走的……?
想到这,吴邪又开始迷茫,所以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和好的?
难道又有什么他没注意到的事情发生了?
老痒赶紧摇头,表示跟张言没关系“因为我说的天大的好处就是在这上面,我只是怀疑那小子现在突然翻脸甩掉我们也是冲那去的。”
说着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几只橡皮劳工手套递给吴邪,有些兴奋道:“带上这个!”
再次被打断疑惑及思考,吴邪更加纳闷,问老痒:“你给我手套干什么,都啥时候了还讲什么卫生?”
老痒有些不耐:“什么卫生,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这铜树不能随便碰,带上这个,爬的时候保险点。”
吴邪怀疑的看了看老痒,
但想到刚才突然跑上去的张言,他将背包扎紧,举起火把对老痒认真开始了他的“吴氏”威胁:“那我他娘的再奉陪一次,你想好了,要是你蒙我,我呆会儿一脚把你踹下来。”
一边说,吴邪一边就不自觉的又想起刚才又双叒叕不告而别,且越来越过分的张言,心里有点苦哈哈,
不是说好的保镖吗?结果到了半途,人就跑了,还需要老板自己去找保镖回来,
嗯,说不定更大可能是人家自己逛完直接回去了,天底下怕是没比他更惨的老板了吧?
老痒白了吴邪一眼,也懒得反驳,当下第一个踩着铜树上的枝桠,开始攀爬,
只是趁吴邪不注意的时候,他凝重的悄悄望了下他们来时的地方,随即又看了看正在跟着他落脚的顺序一路慢慢向上爬的吴邪,心中焦急,催促感越发严重,
他需要带着吴邪加快速度了……越快越好!
……
就在吴邪和老痒上树有一阵子后,
刚看到青铜树的张言却被迫停住了脚步——他刚一下到地面,一种无形的精神阻力和压迫感就瞬间向他扑来,阻挡住了他的脚步。
而在他试图强闯时,他怀里的青铜铃却突然自行发出了一声刺耳尖锐得“叮—”一样的声音,
紧接着又“咔”的一下,传出了一道清晰可闻的破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