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不是酒店那边儿轰我们了么。”盛安宁母亲开了口,“本身想着呆一阵子,等到疫情差不多了再回BJ,半路儿让人家酒店轰回来了。”
“回BJ也好,在家里也踏实。”
“正好儿她爸这不是也得去上班儿么,虽说你们这车少了,但是我看这事儿也是没少。”
盛安宁的健谈肯定是从母亲这里遗传的,当妈的那叫一个能说。
“你这怎么走这边了?春节都没回家吧……也是挺辛苦的,这完事儿了可得好好休息休息。”
“嗯,是,这两天是挺累的。”
说了好一阵子,话多的盛安宁都自愧不如,“妈,人家……”
“你瞧我这,耽误你工作了,不聊了,不聊了,以后有机会见面再聊,你先工作吧,本身就挺累的了,我这儿什么忙也帮不上,还静捣乱了。”
火车走了八个多小时,盛安宁睡了六个多小时,下车的时候耳朵都压的又疼又烫了,揉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赶紧和人家阿姨,不对,你同学表姐……得叫姐姐。”
“赶紧跟人家姐姐再见。”
盛安宁被当妈的像小孩儿似的提醒着,颇为尴尬的打了声儿招呼,抿着嘴儿就下了车。
拉着行李走在空荡荡的站台上,看着稀疏几个人,带着口罩,步履匆匆,盛安宁不由得又得恍惚——这是任何一年春运都不可能出现在BJ西站这种地方的。
目送盛安宁一家离开,陈丽娜眼中溢满了羡慕,垂下眸子。随着电铃,车门也紧跟着关闭。
顺着车厢连接处往两侧看去,两节车厢已然是空空荡荡,尽管列车到了终点站,旅客都已经下车,作为乘务员的陈丽娜还需要随车入库。
从另一节车厢门口走来,陈丽娜将剩余的没有动过的小食和饮料收到车厢连接处旁的柜子中。将手套摘掉,往休息室走去。
坐在狭小的乘务休息室,还没有下班的陈丽娜没有拿出手机,只是坐在那里,望着窗外。
窗户上映着陈丽娜的面庞,皱起的眉头和微垂的眼帘都显示着陈丽娜内心的忐忑不安。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陈丽娜的思绪,只见她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那边站着的是乘务班组列车长,列车长看着陈丽娜,顿了几秒走进了休息室。
“往年咱们联欢晚会还能听你唱个歌儿,现在这疫情,都忙忙的。”列车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个疫情到什么时候能结束,你这过年也没回家。”
“是啊……但愿赶紧能结束吧,乘客们害怕,咱们也确实不好过。”
心思细腻,观察仔细的列车长凭着直觉就看出了陈丽娜的不对劲,如今陈丽娜这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列车长自然担心,“丽娜,你这是咋地啦,闷闷不乐的,心里有事儿?”
陈丽娜眼神回避了一下,口罩遮掩下的嘴角僵硬的扯出了一个笑容,“列车长,我没事儿……”
列车长皱了皱眉,抿唇不语,片刻后又开了口,“我也不问你,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和我说说,我尽力帮你。”
“谢谢列车长。”
列车长见此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哎,行了,你自己也别太担心了,都会好的,我先去看看咱们乘务班组的其他人,你照顾好自己。”
打开门,列车长站到了门外,陈丽娜也站起身来,目送列车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