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整理一下散乱的头发,没成想碰到了脑袋上的伤口。“哎哟!”一声惨叫。脑袋像炸裂了一样。
魏儿实在不忍心看他作践自己,松开他胳膊,搬了一把凳子过来放在他身后,朗声说道:“我来帮你!”
刘千番便乖乖坐起,享受魏儿贴心的梳理服务。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魏儿边梳边问。
“我叫刘千番,从海上来。”刘千番应声回道。说完总觉得不太对头,脑袋里仿佛空缺了一部分。
“呵呵!哪有从海上来的,你是不是住在哪个岛?”魏儿又问。
“呃……不记得了。”刘千番支支吾吾,一旦细想就会头痛。
两人刚聊上几句。徐娘便背着一筐草药从山下上来了,老远就开始喊:“魏儿,快带病人回屋。”
听到徐娘的声音,魏儿欢快地向她招手喊道:“娘,你回来了!”说着扶着刘千番回屋。把刘千番扶上床之后。转身轻快地跑出去了,嘴上喊着:“娘,我来帮你!”
一口一个娘,叫得很甜蜜,刘千番想羡慕都来不及,从不记得自己有过爹和娘。
没多久,魏儿挽着徐娘胳膊一同进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徐娘检查了一遍刘千番的病情,轻轻点头,道:“还是华小佗有本事,植物人都能被他唤醒!”说完推开魏儿的手臂,径直向门口走去,忽然停住回头正色道:“你还真去当了仙师!”然后快步出了门。
只见魏儿一怔,勉强笑道:“是的,娘!”然后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发呆。
刘千番的关注点没在她们娘俩的对话,而是在植物人上,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植物人?”刘千番躺在床上皱眉望着魏儿问道,“是什么人?”
“像植物一样活着,没有意识,没有知觉。”魏儿头也不回应声解释道,转身走近病床将白玉梳子还给刘千番,随口说了句:“你这梳子好像是女人用的。”说完,也快步出了门。走路轻飘飘,风一样。
刘千番拿着白玉梳子端详,除了洁白无瑕,没看出来它是女人用的。随手放在鼻尖闻了闻,确实有一股淡淡的山茶花芳香。随后捏了捏鼻尖,陷入沉思。
不知何时,忽听到院子里魏儿一声惊呼:“什么手术?”
“开颅手术。”徐娘回道。
“刀子进了脑袋,人还能活?”
“别人或许不能,但华小佗可以。”
“华小佗医术真是高明。……娘,他住哪里的?”
“四处游历,行踪不定。前几天有位白眉散人路过我们家门口,说进来讨碗水喝。趁我没注意,偷偷给那小子做了手术。我还以为他要害人,正要骂他,结果他说吾乃华小佗,拥有妙手回春起死回骸之术。并保证七日之内那小子必醒。”
“好神奇呀,我在悦来派这几年大江南北都跑遍了,也没听说过天底下还有这号人。”
“不过这手术也有后遗症。”
“人能醒过来就很好啦。管它什么后遗症。……娘,什么后遗症?”
“有不少,比如记忆缺失,情绪不宜波动太大,易患头痛症。”
刘千番听着听着脑袋不自觉就痛起来。看来还是不知道为好,一旦知道了就会觉得真有这症状。
“那怎么办,娘?谁没有个七情六欲的,总不能不让人高兴吧。”
“我配制了一种八味丸,那小子一旦发作,吃一粒可暂时止痛。”
有解药就行,房内的刘千番稍微放宽了心。他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起,忽闻远处有人高喊:“师妹,原来你在这里!”
接着一阵疾风呼然而至。
“范好鱼,你怎么来啦?”魏儿大声喊道。
“大师兄命令我们立刻返回白象城,有恶妖作孽。”
声音近在迟尺。是位年轻男子。
又来一个悦来派。刘千番马上屏住呼吸,悄悄下床,打算随时潜逃。先蹑手蹑脚走到门边,从门缝里查看动静。
青衫白衣范好鱼正站在院子外,眉清目秀,卓然而立。
魏儿正在院子里清洗药材,看到范好鱼从天外飞来,匆忙放下手中活计。随手抓起凳子上的长剑,冲上去拉着范好鱼就往外走,并说道:“我们走罢!”
说完回头向另一边正在晾晒草药的徐娘喊道:“娘,我走啦!”
“去吧!正事儿要紧!”徐娘回头向魏儿招手,微笑喊道,“注意安全。”
徐娘笑起来后皱纹增添了不少,韶华依旧在,脸部线条明显,料想当年也是一位丽人。
眼瞅女儿即将离去,徐娘动了动嘴唇,像要再说点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转身留下一个繁忙的背影。
院子外,魏儿拉着范好鱼正准备飞起。
魏儿行色匆匆的样子,像是十万火急。屋内的刘千番感激万分,也许魏儿是想保护他。
“有妖气!”范好鱼突然大喊。挣脱魏儿,回头扫一眼。忽然瞥见草屋门缝有异动,转身奔向草屋,刚要冲开房门。
刘千番已然做好准备迅速拉开房门。范好鱼一个猛冲没刹住车径直窜进房内。
趁范好鱼尚未转身,刘千番纵身奔出飞向天空,加足马力向远方飞去。
眨眼之间,范好鱼也从房内窜出,平步青云,狂追不舍。
魏儿不明所以,跟着起飞追随前方二人的脚步而去。
不一会儿,魏儿一个人去而复返,人未落地就喊道:“娘,那个八味丸在哪里?”
“正屋后墙,一个帆布小包里。”徐娘回头说道,“那小子如果不乱跑的话,够他吃一年半载的。”
魏儿进屋取了帆布小包出来,看到徐娘孤单的背影,忽地心血来潮,鼓起勇气问道:“娘,那小子都飞走了,为啥咱家妖气还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