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白清渠诧异地问道。
君卿闭口不答,脸色是少有的凝重,“你只管按我说的做,我不会害你,这件事你不要参与进来。”说完,他竟要直接离开。
“君丞相。”白清渠叫住他,“这本是我的私事,告知你是因为与你亦有牵连,现在你让我不要管,总该给我一个理由。”
君卿背对着他,手中的信纸已经被他捏出了褶皱。
他已经将白清渠拉进了朝堂的漩涡中,这隐世世家之争,万不能再将他牵扯进来了。
“君卿,我以为你至少会信我。”轻飘飘的嗓音落在君卿耳中,如同一片羽毛不着痕迹地拂过,带起一阵细微的酥麻。
白清渠很少直呼君卿的名字,她总是或疏离,或冷淡地称呼一句君相。
君卿终于转过身,站在离白清渠五步远的地方,目光复杂。
“我没有不信你,但这江阴郡这趟浑水,不该你来趟。”
他是人间雪,天上月,他该居高临下俯视人间,而不是被这些腐臭发烂不见天日的污秽玷污双眼。
“但如你所见,我早已在这浑水之中了。”白清渠意有所指,目光落在君卿手中捏着的密信上,“他们既然借我的名头生事,如若东窗事发,我亦不可能独善其身。”
白清渠的话处处在理,君卿也知就算他不让白清渠参与到江阴郡一事中,待尘埃落定,宋廉借白清渠之名在江阴郡横征暴敛,通敌叛国的罪行多多少少会反噬到白清渠身上。
就算萧云柝不治他的罪,也会在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更何况,白清渠已经出面为楚成轲求过情了,若是再与诸郡牵扯不清,依萧云柝多疑的性格,绝不会再将白清渠留在身边,但也一定不会放任他离开。
这个局,他不得不入。
只是,如今江阴郡牵涉的已不仅仅只是朝堂之争,连隐世何家也掺和了进来,这纸上的图腾,正是何家的族徽。
何家不过是仙门百家中一个不起眼的家族,在隐世素来没什么存在感,他们出现在江阴,到底想干什么?
君卿一时也没有头绪,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追查姜家的情况,没有精力来注意这些。只是眼下,他需得先解决了何家再说。
他已经将白清渠牵扯到了朝廷争斗之中,不能再让他与隐世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扯上连系。
君卿心里暗暗做好了打算,这才同白清渠说道:“江阴郡的事你要查我拦不住你,但这事毕竟与我也有关系,你要做什么必须先告诉我一声。”
“好。”白清渠点头答应下来,“眼下秋狩在即,此事待秋狩过后再从长计议罢。”
至于秋狩之前——白清渠目光一厉,是该从何家身上讨点儿利息了。
这提议正中君卿下怀,他想也没想便答应下来,全然没看到白清渠眼中的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