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儿时的那些情分吗。
时迁一直没有说话,石柒也不在意,当她的口腔肠胃开始尝到美味的食物时,她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人了,她带上了兽性。
仿佛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似的。
脑海里只剩下几句话,好好吃,装进肚子里,还没吃够,没吃爽。
周围的一切她都忘记了一般。
一直看着石柒的时迁,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不对劲的问题,小姑娘的胃口又变大了,从上吊醒来分量变成了以前的五六倍,到嫁过来时变成了以前的十一二倍,而现在则已经变成了以前的十五六倍。这种变化自己为何想要视而不见呢。
有什么东西自己不想深想。
是因为自己变了吗。
她自己没注意。
她吃东西的时候太心无旁骛。
她的身体确实不正常。
时迁的目光落在石柒的身体上。
四肢纤细,胸脯饱满得正当好,腰身盈盈一握。
她刚刚吃下去的东西,若是放在自己甚至任何一个正常人的肚子里,都不会如此平坦,那些饭菜,定然已经超过了她腹腔的最大容量。
可是,她的腰,还是如同没吃过饭一般。
那么,她吃下的东西呢,去哪儿了呢。
她这是在变戏法吗。
这个世界的奇人异事,他听过看过不少,但眼前的还是第一次。
现在无法下结论。
等小草端着最后一个菜出来时,桌子上的空盘子基本上都撤了下去,只有一副干净的碗筷,和一副用过的碗筷,一盘只剩下几块的樱桃肉。
小草盘算着,自己做了十五个人的饭菜,应当是会有剩余的。
没想到,自家大人没吃,都进了石柒的肚子。
采雪不是说她家小姐的分量是十个人吗。
怎么变大了,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采雪,前者眼里带着疑惑的神情,后者却为自家小姐夸张的行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小草也只是疑惑了下。
就被两个美人坐在一起的美好画面感动了。
她想,真是般配,若是他们双方早点发现各自的好就好了。
石柒吃完最后一个菜,心满意足,起身拉起小草往外边走,一边走一边道:“大人,我让小草陪我一起学习吧,这样我能学得更好。”
“大人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和小草去书房等陶先生,我们会一起努力的。”
时迁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
胃部空空,说好的让他吃粥呢,人都走了他吃什么。
他没有胃口,不可能叫小草回来给他煮点粥,也不想吃公中的饭食。
小姑娘想要诱哄他府上的小厨子。
小厨子心思单纯,又有爱美之心,应该会喜欢她。
已经告了假,他难得有时间闲在府里,想去书房坐坐,又想起,自己将书房给了小姑娘学习,她真的会好好学习吗。
他没想到,小姑娘学得挺积极,是因为是个年轻好看的先生吗。
他到书房的时候,小姑娘跟小厨娘乖乖坐在桌前,端庄认真。
陶耒在讲书法的历史,声音浑厚,缓慢抑挫。
他悄无声息地走进去,坐在靠门的外面椅子上,认真听课的两个小姑娘都没发现。
陶耒确实是个有气度的年轻人,他看了一眼自己,讲课的节奏一丝未乱。
年轻人平缓的声音讲着那些书法家们有趣的人生故事。
小厨娘听得入迷。
小丫头似乎还做了笔记。
讲到枯燥的内容时,小厨娘依旧很认真,可是小姑娘却欣赏起讲课人的容貌来了。
白皙,挺拔,俊俏。
孝顺,无不良嗜好,耐心足。
只是不知,这样的年轻人,对着自己的房里人会是怎样的模样,若是面对一个绝色的妻子,他会宠爱她吗,爱她吗,介意她的过往吗,会对她好一生一世吗。
时迁不能得出这个疑问的答案。
他见过很多文人,公德无可指摘,甚至足以名留青史。
只是,这私德,美玉有瑕的也多的是。
眼前男子此时未曾被小姑娘的绝世容颜迷惑,已是不俗,其他各方面也确实配得上。
若是以后两人有缘分,他陶耒,确实是个可以的归宿。
想到这里,时迁又默默地离开了书房,认真听课的两个小姑娘,既不知道他来,也不知道他走,自然更不知道他风云变幻的眼神。
时迁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何突然烦躁。
他不想让任何人发现。
他不该让任何人发现。
一个人走到了西院,看着眼前小小的荷塘,一片残枝枯叶,处处透着萧索孤寂,想起以前读过的一首很应景的诗,便缓缓吟诵了出来:“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空门,冬雪不来霜走晚,留得枯荷听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