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原身可不太一样,虽然继承了原身的记忆,但是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继承原身的能力。
时迁的目光始终落在身上。
石柒没有勇气反对。
慢腾腾起身,书房不远,走得再慢也不过几息的时间,站在长案前,把冷茶水倒进砚台里,磨了磨,僵硬地拿起笔,沾了沾墨,艰难地写了几个字。
读书不是容易的事。
毕竟穿过来三年了,又继承了两个人的记忆,石柒有意跟着记忆模仿原主的字迹。
加上肌肉记忆倒也有六七分像。
至于那两三分的差别,可以理解为过于紧张,问题不大。
应该不会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的问题,毕竟,字的内容还转移了注意力呢。
时迁看着那没有筋骨的几个字,除了一点清秀端正,没有其他优点可言,可是不知为何,那字像是有生命般,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仰着头看着他。
他眼角眉梢都温柔了些许。
没有人发现,连带着两人身边的空气,都变得柔和了些。
他走近,大手握住小手,在旁边写下一首诗。
管毫驾驭匪轻车,熟路看人难若欤。
力运悬针羞作势,气凝坠石强成书。
照猫但许三分像,类狗空嗟一点如。
应愧临池波未染,何期挥翰起龙鱼。
“手劲太小,先悬腕练字,月余后检查,若可,再开始摹写‘沈度贴’。”
时迁说的话,写的诗,石柒都是似懂非懂的,毕竟,仔细计较的话,她其实也就是个高中毕业生的文化水品,才适应大学生活,还没学到什么有深度的东西呢,就穿越重生了,之后除了吃喝玩乐之外,也没有好好学过什么。
可叹自己是个废物。
改造的难度太大了。
她自己惰性又是很强的,如今有人硬是要改造她,她只好顺其自然。
说完了练字,时迁接着便道:“再让我看看你的棋艺如何。”
石柒原身学过一点,不精,石柒自己则是不会。
她本就不是很感兴趣。
低着头闷闷道:“就当一点不会,从头再来的水平吧。”
时迁以为她得了字写得太差的评价心情不好,也知道她琴棋书画确实并无十分精通的,现在只当她小孩子脾气,情绪低落,消极反抗。
既然她收起了自己的小爪子,一副逆来顺受的乖巧模样,他也不忍心继续吓他。
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道:“既如此,那便从头开始,也不错。”
“除了学棋与练字,每日还要听两个时辰的经义法典籍,有不懂的就问请来的先生。”
石柒的头越发低了。
这个人给她定下的任务太多了
她哪里还有时间谋划报仇大事啊。
她本来就笨,要达到他的要求,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
想到这些,她心里气闷得紧,不想回话,可是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发脾气。
时迁见她低着头,两只小手挨在一起,右手轻轻抚摸着左手,像是自我安慰似的,有些可爱,只看得见黑发下两边圆圆鼓鼓的脸颊,似乎很生气的模样。
想到她一如既往的小孩子脾气,他眉眼又温柔了两分,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太轻松了,小事一件。”
“既然如此,再多学点也好,我也认为你的能力绝非如此。”
石柒听他竟然想要威胁她。
心里更气了,更怂了,可怜兮兮的。
毕竟,这种威胁,不阻止的话是马上就会生效的。
也来不及好好思索,抬起头,用亮晶晶带着火焰的眼睛看着对方道:“一点都不轻松,我很笨的,学这些已经很累了。”
“我没说话是因为,这不是公平的交易,很生气。”
时迁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
“哦,怎么不公平了,让你这么生气。”
“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年人了,虽然结了婚,但也没有规定说,结了婚我就要事事都听你的啊,现在你给我提那么多要求,说我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我想这确实是事实,我也认了,所以会听你的话,可是只有你能提要求,那我也要提,这才公平。”
时迁听了她的反驳有些忍不住想笑。
但想着她蹬鼻子上脸的性格忍住了。
又仔细看了看她气呼呼的模样。
仿佛马上就要扑倒到他身上,大约已经恨不得压着他,好好打他一顿。
这般鲜活的模样,在他的生活里,像是这潭死水里突然闯进了一尾极其活泼的鱼儿。
跳跃间荡起了一丝丝涟漪。
他心里也跟着活泛起来。
声音里带着一丝张扬的笑意道:“你要提什么,说来我听听,看能不能实现你要的公平。”
石柒没再感觉到之前的那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