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想说的,这草不知是谁画的不入眼,就算是实物摆在眼前也没人看的出来,想要吐槽的话,倒让沐言溪回头皱起的眉宇给打断。
她现在是凡人,可不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神帝,凡人就该有个人样,吧唧嘴习惯低头。
“此草名为惊魂草,只有在月圆之时才会生长,是株毒草,日后师妹功课里会有涉及药理的知识,不急的。”他一笑而过,继续埋目在书中。
唐北妍背过身,自我嘀咕道:“惊魂草,吃了也死不了,顶多就是上吐下泻!”
她明知道书里的知识有些是错的,沐言溪同样也知道,他的手边摆放着一副朱纱墨,细笔在书边狠狠的打叉,再合在一边用研宝压着。
重新在脚边书堆里拾起一本,翻开特定的位置,里面的画比上一位精致的多,概括的也全面,唐北妍此时才知道这些书都是山门里的弟子纂写的药典。
厚的比砖头还要高,堆积成山,身为大师兄,地位堪比掌门,他隔几日就会按照五长老教的课程对弟子查阅。
沐言溪本身不习惯有人挺在身边,偷查着他,可是她两眼聚精会神的在他背后伸长脖子,看书。
他翻一面,她眼睛就跟一面,也是个虚心求学的人,她很安静,一点咳嗽声都不发,丝毫不影响他,看的入迷就从背后直接胆大的,站在他身边,挽袖替他研朱纱墨,脑袋偏着也不累。
进院的拱门外通知吃晚饭的两名弟子成团踏进院里,一进来就看见他们两个挨的近乎是唐北妍要掉到沐言溪的怀里。
她们惊呼捂嘴,好似见到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慌里慌张的假装何事都没发生,扭头便跑出去。
迎面撞见小铃铛,他拿着枯树枝,小短腿在青石地上蹦来跳去,嘴里圆鼓鼓的吃糖,看见她们两个跟青天白日见着鬼似的,乱成一团躲在门边偷看。
陈静皱眉瞪眼,嫉妒道:“大师兄他不会是喜欢这师妹吧!”
翰亚绢翻出一道白眼,傲娇道:“我看大师兄他六根清净,不可能喜欢她的,要说是她喜欢大师兄倒像真的。”
陈静咬着嘴角,呲牙咧嘴的要把拱门边的石头给徒手碾碎。
愤恨道:“这山门里的女子真的是对师兄下道心血啊!很少看见有女子近他身的!看来这个叫唐北妍有点本事!”
在山门里无人不知陈静和沐言溪是有点事儿的,况且她是仙门里的二师姐,来的比谁都早,在沐言溪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优秀代表。
她虽然模样不比唐北妍水灵,庸脂俗粉一个劲往脸上套,弟子服穿的也和他人不一样,一身粉色罗裙,发髻钗环戴满头,得亏是太阳落山,要是青天白日看她脑袋能刺瞎别人的眼睛。
陈静越看唐北妍越不爽快,怒甩袖一跺脚扭头离去。
翰亚绢虽没陈静聪明,心肠也算好的,一股即将要落在唐北妍头顶的祸端正在慢慢酿酝。
她表示同情的勾了抹笑容:“好自为之吧!”
小铃铛就仰着脑袋瓜,注视着翰亚绢,都是走路,为何她走路跟被风刮断腰的树似的,一晃一晃的。
他一嘟嘴骂道:“妖精!哼!”
翰亚绢听到,指尖戳戳他的眉心,高傲优雅的掏出镜子自恋的赏着镜中美人脸,讥笑道:“你再长个三百年说不定娶的娘子都没我好看…”
她也不好好照镜子,从脚到头,她和陈静两个完全没有区别,花枝招展的一身香呛味儿,跟狐媚子似的。
小铃铛立既掐鼻子,嫌弃一脸:“管你什么事儿?妖精!”
“莽夫,活该你长不大!”说罢她扭着腰,轻飘飘的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