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吾道:“你夏人有说辞,难道我羌人就没有么?”
“战则两败俱伤,羌人牧民流离失所,两军疲惫之际,河西匈奴进犯,青海危矣。”说罢赵丰国不再言语,起身离席。
以谒者窦林领护羌校尉,居狄道。林为诸羌所信,而滇岸遂诣林降。林为下吏所欺,谬奏上滇岸以为大豪,承制封为归义侯,加号汉大都尉。明年,滇吾复降,林复奏其第一豪,与俱诣阙献见。帝怪一种两豪,疑其非实,以事诘林。林辞窘,乃伪对曰;“滇岸即滇吾,陇西语不正耳。”帝穷验知之,怒而免林官。会凉州刺史又奏林臧罪,遂下狱死。谒者郭襄代领校尉事,到陇西,闻凉州羌盛,还诣阙,抵罪,于是复省校尉官。滇吾子东吾立,以父降汉,乃入居塞内,谨愿自守。而诸弟迷吾等数为寇盗。
次日,赵丰国、浩星辰、李坏、穹氏塔米杰尔乾,原路返回西宁。赵丰国上书具陈详情,与此同时羌人五万精兵进入苦拔海,只待匈奴援军开战。不料浑邪王过扁都口遭遇大雪,冻死士兵数千,萨满巫师也未能幸存。浑邪王过古浪峡谷,见势似蜂腰,峭壁千仞,又见山石欲坠,夜闻鬼哭,惊疑不定,遂撤军。(此后匈奴王只得派遣归顺的鲜卑慕容吐谷浑部为之前驱。慕容吐谷浑部落仅七百户,不足万人。)闻此消息,由是羌人联盟不敢开战,两军对峙。
十日后,朝堂闻匈奴兵退,轻蔑之意顿生,派郑经纶传来旨意:滇良冒犯天朝君威,死有余辜。今诸羌兵陈苦拔海,其心可诛,令羌人献出白狼族族长之女白兰齐,入宫为妃,限期十日,否则神威军、振武军、威胜军三军齐发,青海诸部碾为齑粉。赵丰国听闻,当即晕倒,夜间病死与军营之中,振武军为辛武兼领。
迷吾既杀傅育,狃忕边利。章和元年,复与诸种步骑七千人入金城塞。张纡遣从事司马防将千余骑及金城兵会战于木乘谷,迷吾兵败走,因译使欲降,纡纳之。遂将种人诣临羌县,纡设兵大会,施毒酒中,羌饮醉,纡因自击,伏兵起,诛杀酋豪八百余人。斩迷吾等五人头,以祭育冢。复放兵击在山谷间者,斩首四百余人,得生口二千余人。
赵丰国临终将随身战刀赠予李坏,遗言:“羌人性坚强勇猛,得西方金行之气,王教修则宾服,德教失则寇乱。今朝规失绥御之和,戎帅骞然诺之信,倚恃权贵,不遵法度。酋豪泣血,惊惧生变,是以安不能久,今大战不可避免,赠此刀于迷当,勿劫掠夏人百姓。”
李坏携刀出营,正与马忠绑缚浩星辰意欲坑杀,李坏杀死马忠,释放浩星辰,令之潜逃关中。李坏则带着马忠的头颅去见拓跋兄弟,迷当部感念赵丰国旧恩,约束部队,减少对无辜百姓的烧杀劫掠。
秦王牧野瓒尽发关中秦军征伐羌人。羌人本不立君长,无相统一,却因此大战而诸部结盟。羌人堪耐寒苦,同之禽兽,虽妇人产子,亦不避风雪。羌兵长在山谷,而果于触突,以战死为吉利,病终为不祥,羌兵战力非秦王牧野瓒所料。羌人诸部与辛武、浩星辰、浩星赐混战拉锯与苦拔海、倒淌河、铁刃城之间,血流漂杵,亡者遍野。黄河上游的洮水、湟水一带,森林繁茂,野兽众多,土地肥沃,农牧皆宜,先秦遗民与羌人杂居,本是安居乐业之地,经此大战,竟是狼烟四起,百姓流离。
解仇会盟。李坏进入羌兵大营,具言赵丰国遗言。卑禾、迷当羌、罕开、封养、卑浦、乌吾、钟存、巩唐、且冻、勒姐、傅难、葱芘、阿色等大小部落皆聚集一处。诸酋豪皆手持白石,将柏枝投进火堆。
滇吾道:“我西羌乃炎帝后裔,炎帝姜氏部落东迁与周人共处。炎帝姜氏部落中的吕尚素为中原人所崇拜,名曰姜子牙,辅助武王伐纣。如今夏人竟然学习羌人的兵法,反而攻打我西羌诸部。”
滇岸道:“提那些陈年旧事何用?且听白狼王的主意!”
白狼王道:“羌夏一体,东迁辅周,征讨殷商。百年来西羌与周人、秦人杂居相处,互通商贸,赵老将军所言定当遵从。”
众部落皆附议白狼王,解仇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