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提拉道:“胡之俗,本上气力而下服役,以马上战斗为国,故有威名于百蛮。若是将军能能胜我,我等老迈之辈,奉於单为新单于。”
张郁青道:“好!若是本将侥幸,誓言不毁茏城一草一木,不破一屋一舍。”
忽然草原劲风突袭,大片乌云滚滚而来。黑云压城陡发肃杀之气,远处风暴涌动,冷气刺透盔甲,战马风中难以承受寒冷而嘶鸣,冰雹骤降,砸在盾牌和盔甲上,残破的茏城将要被摧毁,城内外将士皆面临着末日般的考验。
赫提拉长啸一声,诟侮殃杀功发挥到极致,黑云霹雳狂闪之中,一团乌黑的向张郁青冲击,诟天侮鬼,殃杀万民的气势如同石破天惊。张郁青则浑身黑紫光芒同现,密特拉教的“死亡契约”之法门发挥到了极致,硬生生闯入诟侮殃杀功的气劲之中。城楼在轰然巨响中炸得粉碎,宛如天降神石。造化功的无限能量,将“死亡契约”与《天地阴阳大悲赋》的合二为一,瞬间三招已过。赫提拉倏然身退,张郁青则双目红光四射,脸色乌青,暴目裂眦,如坠魔道。
赫提拉高声道:“将军,你赢了!”
张郁青运气克制几股气劲的反噬,渐渐平静,面目恢复。
数日之后,先贤掸、乌禅慕率涿邪山七十六部,姑额耶率河云八十一部,共会茏城,赫提拉成为右地之首,按兵不动,只待左地之变。茏城的贵族们甚至还送张郁青一只古鼎。
风过庭观之,只见古鼎能容五斗,上有“仲山甫鼎,其万年子子孙孙永保用”的铭文。
风过庭道:“仲山甫是周太王古公亶父之后,周宣王元年,任卿士,《诗经》称颂仲山甫为国家栋梁。茏城贵族此举,意在将军的功绩足以和仲山甫媲美。”
张郁青道:“此鼎岂可受之,转呈朝廷,以示匈奴右地臣服。”
“右地臣服,可与李信收服河西、北宫大将军幕南无王庭的功业相比。”
燕然山最南端余脉为速邪乌燕然山,向南过蒲奴水便是大漠。张郁青一行在丹余吾水(乌兰湖)驻扎,其西南方已能隐隐看到姑且水和浚稽山。张郁青收到辉渠王仆电的消息,於单得阴山大营护送,已经收服蠕然部、西嗕部,但是燕国神机营指挥使秦卿为了掩护於单与都隆奇、呼卢訾王等部交兵,陷入大幕。
张郁青道:“秦卿与我有救命之恩,当前往救援。”
张郁青、北宫钰等进入浮沮井,也就是戈壁中的小湖泊,湖畔生长着芦苇、沙竹、白刺等,俨然是一个小绿洲。军士从湖里拖拽出了上百头已彻底腐臭溃烂的牲畜尸体。
仆电道: “匈奴听说汉军将要到来,派巫者在汉军所经过的各条道上和水中预先埋下牛羊,用来诅咒汉军。这水若喝了,必得腹泻等疾。我的哥哥便是中了这一毒计而英年早逝。”
忽闻歌声:“秋风萧萧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座中何人谁不怀忧。令我白头。胡地多飚风。树木何修修。离家日趋远。衣带日趋缓。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
正是秦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