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郁青、北宫钰、荒原舞、龙战野自姑墨城出发南下。一行骆驼二百五十峰,水囊、干粮,北宫钰的十名弩手,荒原舞的十名神鹰族战士为精锐,龙战野为向导。一行走了两天,和田河已经越来越小,时断时续,最终不见了身影。
张郁青问:“没有河流,我们如何判断方向?”
龙战野挖了一个坑,自深处抓起一把沙子,放在鼻子上嗅了嗅,道:“深处土壤里有水流的气息。”
“淡水补给如何是好?”
荒原舞挥动手臂,猎鹰冲入天际,道:“鹰眼为我们寻找可供补齐水的地方。”
北宫钰笑道:“骆驼六七天饮水一次即可,我们携带的水和食物够用了。我们第一站是麻扎塔格山,那里有龟兹的戎堡,可歇息补给。”
荒原舞和龙战野皆深通华夏语,张郁青也学习不少吐火罗语,于阗、大月氏、龟兹、焉耆、楼兰等国皆用吐火罗语,语言差异并不大。几人交谈不成问题,但是进入沙漠之后,五十多人的队伍却是沉默不语。一是为了保持体内水分和体力,二是失去河流便失去了辨别方向的明显标示,热浪下虚影之间,景物恍惚,四周万里黄沙侵吞了所有人的心情。即便你心智再强,也被沙漠威力震慑。一簇簇骆驼刺点缀着单调的黄沙,一行人如同蚂蚁在沙漠蠕动,人蓄身上披着一层黄沙,眉须灰尘集结。北宫钰已经看不出女人的形象了。毡笠之下是坚韧而略显焦虑的脸,也隐藏在面罩之下,烈日蒸发了人身体里的每一滴水分。
连续三天沉闷的行进,天空猎鹰发出鸣叫。
荒原舞道:“前方有胡杨林和河流,我们已经接近麻扎塔格山了。”众人断水一天多,粮食也剩余不多,闻言皆大喜快步行进。天黑时刻,根据荒原舞和龙战野的导向,寻找到了一片河湾,浅滩红柳密布,一些不知名水鸟翔集。众人在胡杨林和猎杀了一头野猪、一头马鹿,荒原舞和龙战野兴高采烈的宰杀,为大家烘烤野猪肉和鹿肉。红石嘴戍堡在前,众人警惕放松,大为庆幸此行幸运。
夜间,北宫钰悄悄来寻张郁青。张郁青道:“怎么还不歇息,明天还要赶路。”北宫钰道:“我已经习惯在骆驼背上打瞌睡了。我有一个事情求你?”张郁青大为疑惑道:“我要洗澡沐浴啊!”张郁青恍然大悟道:“好!我替你把风!”北宫钰在清水潭沐浴,张郁青则背对她,与她聊天。
“忘忧公主本事大得很啊!康居、坚昆、匈奴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北宫钰道:“忘忧公主自幼机敏,师从云梦山天机门,深通兵发谋略,纵横鬼谋更是不在话下。她身边的侍女阿伊腊和纳禾雅皆其精英斥候首领,阿嫽更是纵横游说的高手。”
“你与忘忧公主如此相熟,为何不学习纵横谋略呢?”
“我自幼习武,骑马射箭,舞刀弄枪,提起哪些兵书就头疼。因为读书的事情,我逃学去贺兰山玩,还被阿爹狠狠揍了几次。”
“挨揍了,就有长进了吧。”
“是长进了,我偷偷出去不再被阿爹发现啦!”
“哈哈!”张郁青不由放声大笑。
“嘘!小声点,不要被人听见了。”
张郁青道:“你平日大大咧咧,怎么才知道你是姑娘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