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郁青道:“霍太山郭公仲曾言徙戎之祸,备述河西混邪部、休屠部之强。焉支山与居延之属国若是与云暠为祸河西,寇发心腹,害起肘腋,疢笃难疗,疮大迟愈之故哉!”
风过庭道:“我记得原文,今胡人之众,天性骁勇,弓马便利,户至数万,人口之盛,过于氐羌。而与华人杂处。子孙孳息,今以千计,数世之后,必至殷炽。数岁之后,族类蕃息,既恃其肥强,且苦夏人侵之。自此之后,余烬不尽,小有际会,辄复侵叛。西羌之戎,常为国患。欲以弱寇强国,扞御胡虏。此盖权宜之计,一时之势,非所以为万世之利也。今者当之,已受其弊矣……”
张郁青道:“如今唯有依靠大旗门来谨防青松堡和赵信了。”
张郁青一行悄悄抵达酒泉,不敢入城,与铁棣面见铁坚,具述云暠之谋。
铁坚道:“敦煌北过冥泽两百里是马鬃山,马鬃山南泽是右犁汙王部,五百里外的星星峡,则是温偶駼王部。匈奴人夏季放牧于湖泽,天寒迁往冬牧场,散居山麓。可如今右犁汙王反其道而行,袭扰烽燧,似乎入塞劫掠吧,却又浅尝辄止。事出反常必有妖,匈奴所谋甚大!”
张郁青道:“声东击西,明扰敦煌、酒泉。所谋张掖、武威!”
“张国臂掖,以通西域。河西走廊狭长如手臂,武威为肘,张掖为臂腕,酒泉如掌,敦煌如指。若匈奴夺武威,入张掖,斩断肘腕,则敦煌酒泉为孤悬于外的飞地。整个河西皆在匈奴囊中。
“云暠,实则李信之子,素有复立大凉国之志。所仪仗者是张掖属国之匈奴义从赵信。李信曾遣云翼降服卢水胡三个小部族,安置在日勒、显美、番和三县。与云家素有恩义,可得兵两千,张掖只有屯田兵五百,所以张掖郡城必破。
“卢水胡乃殷商卢方后裔,后卢人、彭人以及周人融合为卢水胡。卢水胡为斝朝李信所破,一部北投奔匈奴,匈奴封为沮渠王,安于休屠泽(禹贡称之为潴野泽)。十年来,李暠出入河西四郡望族,蓄养豪杰游侠。武威北部都尉索嘏乃彭人,与交厚,若放沮渠王南下武威,云家里应外合,武威必破“”
张郁青大惊道:“依掌门之说,河西危矣!”
铁坚道:“乱河西,李暠绰绰有余。守河西,恐才不当位!月氏与匈奴世仇也!西小月氏与古羌相处融洽,安于祁连山腹地,血刀门只会静观其变。浩门河的支姓小月氏与金城赵丰国恩义深厚,也不会为其所用。”
张郁青:“大旗门何以自处?”
“牧野珉,乃豪侠仗义之人。大乱将至,大旗门虽不能力挽狂澜,却要保牧野珉将军一时周全。”
九月匈奴兵肥马壮,赵信率张掖属国破张掖郡,武威北部都尉索嘏反叛,沮渠王匈奴五千骑来袭。牧野珉打破匈奴部,率军追击,在潴野泽被匈奴所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