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郁青道:“谁指使你,是姑翼还是匈奴人?”
“我自己。我是扜弥国王子被迫到龟兹坐了人质,每日毫无尊严的活着,为匈奴人鞍前马后的伺候。我名为轮台城主,其实不过是耕田挖渠的苦力。还要忍受姑翼等人的蔑视和指责。”
赖丹摊开手,满是老茧。
“你找我们做什么?”
“我要和你们去中土,向大匜朝皇帝进贡,求他赐封我们独立的王国的地位。”
风过庭道:“若是你能引扜弥国朝觐,倒也是大功一件,何况还是一位王子。”
张郁青道:“我们这一路可是千辛万苦,危机重重,未必能活着回到中土。”
“有尊严的死了也必窝囊活着强。”
风过庭问:“你可有国书。”
赖丹道:“我筹划此事很久,一切完备。我扜弥国的十名勇士就在楼兰接应我。”
张郁青道:“好!有勇有谋,是个好伴当。”
“姑翼正在谋划捉拿诸位,轮台的士兵已经被我安排到他处了。”
众人再向前四十里,便是渠犁城。
赖丹道:“渠犁城中有户百三十,口千四百八十,胜兵百五十人。城主喀日坎与我熟稔,是渠犁国王子,也同在龟兹为人质,我前去说项,必可放行。”
张郁青一偏头,赵当卑跟随赖丹去了。
赖丹见到喀日坎,道:“你我同为龟兹威胁人质,你愿意为龟兹人做狗么?”
喀日坎道:“其实龟兹也是匈奴人的狗,代表匈奴人奴役我们。我只希望你果真引因华夏大军解救我的臣民。”
喀日坎引五十名士卒向他处搜索,放赖丹等人离去。
一行人前行,忽而背后追兵骤至。
为首者是匈奴人,头戴金箍束发,脖子里挂着人手骨和狼牙的饰品,正是驻扎在龟兹的僮仆都尉醍醐路达。引路者则是姑翼,一双褐色眼睛,头顶的菱形纹帽子遮不住花白的头发。
张郁青率人向北登山撤离。这是一道狭窄的山隘,山石黝黑如铁,故名铁门。北方可见霍拉山的皑皑雪峰,向东则是火红色的库鲁克山,遮留谷上的道路仅容两骑并行,左右两山夹峙,中划一道,路旁危石侧立,磋峨俯临,下面是幽深的悬崖,河流如一条白练急流澎湃,稍有疏失,人马便会倾跌,必死无疑。
众人居险而守,匈奴人和姑翼也无可奈何。里边的遮留谷姑翼喝道:“你们交出财货,自然放你们一条生路。”
张郁青道:“龟兹的左力辅君,东部千长,却甘心情愿作匈奴人的奴婢走狗。”
“龟兹与匈奴为昆弟,何来奴婢走狗之说?倒是你们中土人对我龟兹一直虎视眈眈,贪心不止。”
匈奴人意欲强攻,张郁青和赵当卑的箭吓得他们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