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郁青醒来,浑身已经包扎好了。秦卿看他醒来。喜道:“七天七夜,你可算活过来了。”张郁青道:“郡主无恙吧?”秦卿道:“化功散威力已散,我无大碍。”张郁青道:“此乃何处?”“司天监供奉邹衍的瞻星台。”“邹衍是何人?”“我也不知,但是他帮助我们两个,如今乌稽在满城搜查我们。”张郁青道:“朝鲜皇帝箕准已经派出使者请求北海水师和卢思台水师支援。”秦卿喜不自胜道:“陈磷、邓文龙将军皆是识得我的。届时只要我们能设法逃到水师那里,我们便有救了。”她欣喜之际抱住张郁青双手将自己额头放在两人合抱之拳上,激动道:“终于可以逃出生天了。”
这时一个男子声音走了进来,幽幽道:“似乎老夫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二位亲爱之举。”秦卿满脸红晕道:“大人误会了。”只见那老人高大清秀,峨冠博带,素白长袍,飘逸潇洒,腰悬长剑,乃是一个相貌清雅的文士。张郁青问:“在下张郁青,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本官司天监供奉邹衍,此乃本官瞻星台最高层,无人打扰,你可安心养伤。”张郁青道:“一百年前旧燕五德始终说的邹衍?老神仙为何相助我等。”“老夫好天文、占卜之术;一年前夜观星象,流星犯紫微,乃外敌入侵之兆,遂有倭寇之祸。今日我观有异域两颗新星入主我朝鲜天场,老夫便知乃拯救我朝鲜国运的星主到了,此星正映在两位身上。”张郁青笑道:“老神仙怎确定我二人便是星主。”邹衍道:“主星入天场,暗淡无光有身陷囹圄之像,数日前忽然转明,乃是逃脱之像;副星由明转暗,乃是生命危急之像。我算到两星在子男山一带遇险,便守候在此,果然遇到两位,便救两位到瞻星台。”张郁青和秦卿听得玄而又玄。
忽然,瞻星台下有争吵之声。邹衍一跃而下,飘然落地,平稳而立,轻功之佳令暗中窥探的张郁青和秦卿惊叹不已。
一名身材修长、秀美细长,清丽嫣然的女子,高喝:“瞻星台岂容你等乱闯。”
来人凶狠,抽出铁剑恐吓,道:“汝不识沧海君飞剑门甄神剑乎?”
邹衍长剑在对方剑上一绞,李元钟手中长剑几欲脱手,大惊之中,邹衍单掌一推,甄神剑踉踉跄跄后退三步。邹衍剑术轻灵飘逸,精巧美观,如同行云流水,却又威力非凡。
甄神剑道:“老头儿,你是何人?”
邹衍道:“老夫邹衍。”
甄神剑惊得连退三步,缓缓道:“弈剑门邹大师不是早就修炼成仙了么?”
“黄口小儿竟知老夫之名?”
甄神剑害怕得抖如糠筛,战战兢兢道:“小人乃粗鄙乡野之人,不识大师,还请见谅。”说完,狂奔而去。
邹衍则施施然坐在门口松下石墩上,道:“傅君清煮茶。”那姑娘应声,抱出一坛清水,就在石桌旁的小火炉上煮茶。邹衍则手抚五弦琴,悠然弹曲。
乌稽骑马来访,远远看到邹衍,如此悠闲,也不着急,自行安坐对面。邹衍弹完一曲,施礼道:“知左仆射前来,特命我徒煮茶以待。水乃去年雪水,茶乃大匜朝上品碧螺春。”乌稽笑道:“老神仙殷勤相待,晚生惭愧不已。”他取茶品了一口道:“晚生意欲参观瞻星台可否?”
邹衍道:“请!”
楼上,秦卿早收拾完毕所有可疑物件,拉张郁青进入房中墙壁镶嵌的红木书柜。张郁青看那衣柜空间甚浅,不知如何躲藏。哪知秦卿轻轻一推,柜中竟有暗格。二人进入暗格,空间狭窄,却不气闷。但暗格不大,两人只得紧紧贴住藏好。除了乾晴,张郁青还是第一次与一名女子如此贴近,对方兰气轻吐,脸上也清晰感觉到,不过他心如金石丝毫无色动之心。秦卿却从来没有如此经历,张郁青男子气息阵阵袭来,她顿觉气氛微妙。二人一言不发,外边木屐登阁之声隐隐可闻,搜查之人来到书柜旁,只听乌稽道:“供奉藏书甚丰啊!哎呦,还有寝卧之处?”张郁青和秦卿两人神经紧张,心提到嗓子眼。邹衍道:“下官观星累了,便就在此地读书小憩。这风景最好的地方还在楼顶,忠王请!”
燃灯会上会庆殿大火,箕准伤重。乌稽逆党全城戒严,抓捕嫌烦,出城者须城防亲自监察。邹衍却带着张郁青大张旗鼓驱车出城,邹衍百余岁,来自东海神山,箕否、箕准皆奉之为神仙,威望甚高。众人见邹衍身高九尺,魁梧高大,白发飘逸,银须过肩,满是神仙之姿态。街道罗列跪拜者上千人。城门守卫不敢阻拦,邹衍马车出城,深山潜行。
两日后马车到达三角山一寺院,见有十六七岁小道童独坐溪泉之上,菜圃栅栏旁。小道童自言自语:“白鹤啊!白鹤!你舍生取义,救我性命。小道童只能将你埋与这山水秀美之地,小道童为你诵经超度。”邹衍见有小蛇在栅栏上缠绕,对曰:“小小蛇儿绕药栏,满身红锦自班斓。莫言长在花林下,一旦成蛟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