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公子心情悲恸,岂能理事?”
通远坊一片无人宅子,一片竹林之中,十分静谧。丁卯道:“大脚,就是这里么?”“嗯,就是这里,我远远瞧见的。”丁卯穿好夜行衣,麻绳、抓钩、短匕、朴刀等收拾停当,道:“大脚,已经宵禁了,不可出坊门,给你们十个铜子,饿了就到坊街买胡饼吃。”鲁大脚欢天喜地去买了胡饼。
丁卯进入宅院,躲过明卫暗哨,悄悄查访,却见一名紫衣男子开了后门,沿着甬道向北,一路通往弘慕宅中,美男子董贤似乎与他熟稔,恭请至西屋议事。
紫衣男子道:“国主礼贤下士,龙蟠凤逸之士皆诚心归服,贵门历来是皇权旁附,何不襄助晋王继承大统。”
“哼!晋王有眼光,世人皆谓皇权无上,却不知勃鞮割衣角而重耳逃生,倾心辅佐而霸业成。寺人貂乱政而齐桓公蛆虫腐尸。內官伊戾密谋而宋太子痤死。赵高指鹿为马,秦二世而亡……所以说啊,掌天下皇权的还是我无根门。”
“那是自然……”
忽然那阉人董贤手向上一举,一红线,破空而来,竟是穿透屋顶,刺破丁卯的脸颊。丁卯仰身飞起,大惧而逃。忽然,腿部一痛竟是被绣花针刺中小腿,丁卯自知危在旦夕,忍痛前奔至一亭中,在前进一步就可逃出生天。哪知百根红丝飞来,穿破四肢皮肤,刹那后背、脖颈、脸颊、额头、头皮皆被穿透,吊起于小亭之中。剧烈的疼痛令丁卯全身痉挛,在空中瑟瑟发抖,似乎被蛛网捕捉的昆虫。
“啧啧!至美至善!”
此刻丁卯血水沿红线滴滴答答而下,混若血人,上下牙关格格作响,显然痛不欲生。
“人下颚至脑门,有痛觉神经,其疼痛如倒割、针刺、撕裂、烧灼或电击,可令人癫狂痉挛,眼膜血红,涕泗齐流,号称天下第一痛,胜过五马分尸,强过千刀万剐。贵使,你看是不是……”
那使者见到这惨状,竟是吓得浑身哆嗦,犹自强自镇定道:“是……是……何不何不杀了她。”
“不能杀!杀了就不好玩了。我这一针,叫她终生痴傻,微风拂面也痛不欲生……嘻嘻!”
鲁大脚迷迷糊糊醒来,天已经亮了,却还是等不到丁卯。坊门已开,却见一群人围观什么?他意欲走开,忽然有人道:“似乎是六扇门大谁何啊!”他推开众人,只见汤沛死在大街,另一边是血人丁卯倒在大街上,面如金纸,奄奄一息。鲁大脚大呼:“姑姑!姑姑!”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铁重威问:“大夫,丁卯如何?”
“千针穿破,体无完肤,全力施救,可保一命,但是脑门一针深入脑髓,恐已成白痴或木僵之症。”
鲁大脚哇得吐出一口鲜血来,庞天涯、周铁鹞皆来搂扶。鲁大脚泪如泉涌道:“我不要紧,我去看看姑姑!”
大夫道:“这少年急火攻心,血不归经,无妨!让他再看看亲人吧!若是度不过今晚,便料理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