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丁卯、周铁鹞、庞天涯碰面。
周铁鹞道:“砖瓦窑的劳工是招自兖州饥民,面有菜色,这不是伪装出来的。”
丁卯道:“自从崤山古道失修,东西二都往来不便,圣上便放松洛阳对百工的限制,墨坊乃是易县奚家、纸坊是南阳徐家,都是熟练老师傅。”
庞天涯道:“我暗中调查莫愁酒肆,曾有恩客五百金请莫愁至静仁坊宅中堂会,却因河北风过庭争风吃醋,大打出手,闹得不欢而散。”
丁卯道:“这破事也值当说么?”
“路过静仁坊的脚夫窥视那宅中门客辽郡口音,围攻风过庭时候身手矫健,更重要的是那宅子乃是东莱富贾太史家的别业,荒废许久,一个月前租赁于新主人。他们深居简出,除了邀请莫愁宅中唱堂会之外,没有任何外出。”
周铁鹞道:“那就是大大可疑,今夜突袭,务必全数缉捕,最好有活口!”
丁卯道:“他们刺杀御史中丞裴度,已经得手为何不逃出城外?即便城防严密盘查,他们能进来,就又出去的本事。”
庞天涯道:“若是他们的目标是丞相张汤,却误中副车呢?咱们一直以为御史中丞死于党争,但是丞相张汤主持朝政刑法严苛,多用重典,抄家流配数以百计。”
丁卯赞道:“对!发配辽郡的流犯报复张汤,却误杀裴度!天涯真聪慧绝顶!”
“卯卯姐这么一夸,我还真飘飘然啊!”
丁卯在庞天涯屁股上踢了一脚,庞天涯夸张地踉跄倒地。
丁卯也不理他,径直出门去了,周铁鹞则一边走一边指着庞天涯,撇嘴道:“浮夸!”
夜间,丁卯、周铁鹞、庞天涯各帅大谁何悄悄包围了静仁坊。
鲁大脚道:“我们盯了几个时辰,没有人外出,全数在宅中呢!”
丁卯道:“远远躲一边去,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许参与。”
“好歹我也是半个大谁何啊!给个立功的机会!”
丁卯怒目瞪着鲁大脚,鲁大脚率领十个丐童远远走开了,嘴里犹自嘟哝不休。
丁卯翻身进入庭院,意欲打开宅门,未料暗哨突袭,兵刃交接响声一片。周铁鹞大喝一声,撞开大门,紧急援救丁卯。周铁鹞鹰爪功老辣,捏碎两名暗哨的琵琶骨。这宅子乃是五进院落,六名大谁何扛着木椎撞击院门,丁卯带领前军翻墙而过。后院庞天涯也大声呵斥打斗起来。
丁卯潜入宅中主楼前,发现火影中十几名弓箭手,连忙吹哨警戒,告知众人小心弓箭。刀盾手在前,狼筅手、长戟手在后,缓慢有序包围主楼。
周铁鹞道:“缴械投降,可宽宥!负隅顽抗,杀无赦!”
回应他的是一排利箭寻声而至,周铁鹞连忙闪躲,差点被射中,大骂道:“弓弩手压制,其他人跟我冲!”周铁鹞连杀六人,率领刀盾手一路杀上二楼,余众皆在房内负隅顽抗。庞天涯则活捉了一名凶犯,质问道:“你千里迢迢来洛阳就是为了送命,你家主子呢?”那凶犯道:“有没有那个好色淫贼狗东西,我们也要来杀张阎王。”里边有人大喝:“刘涌,你闭嘴!懂不懂规矩,死也得守规矩!”“乔四爷,都这个时候,还包庇那狗贼作甚。若非他风流好色,岂能走漏消息。张阎王是杀不了了。”庞天涯道:“放下兵刃,可活命!”“我信你个鬼!”一个光头大汉杀了出来,四个人也拼死冲了出来,却比狼筅手扫中小腿,纷纷倒地。长戟手挥戟勾入肉中,拉了出来。这些大谁何久经阵仗,配合巧妙,这些凶犯想死也不能,痛得嗷嗷大叫。
铁重威道:“怎么样?都招了么?”
丁卯道:“他们是丞相张汤流配辽郡戍边的犯人,逃走后一直靠劫掠为生,刘涌和乔四是为首的,盘踞饿虎寨,后来有一位叫汤沛的人说是能带他们复仇,一路安排他们潜伏洛阳。”
“这么说另有贼首?”
“是的!但是汤沛并不在此宅,也不知藏身何处!只是偶尔发出号令,指挥袭击行动。”
铁重威道:“若无贼首,恐难结案!”
庞天涯道:“这贼首汤沛好色,曾经骗莫愁入宅,意欲奸淫,却被风过庭坏了好事。”
铁重威道:“风过庭三脚猫的功夫能斗得过这汤沛?”
“风过庭说那厮似乎受了伤,莫愁也印证此事。若非此贼好色,还不会走漏消息,所以这些流犯深恨汤沛。”
郭重威道:“那厮招数如何?”
庞天涯弃刀拿剑,腾空反撩,剑光一片,化作无数银点:“风过庭演示大概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