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雁本想继续出招,却被秦沐晗一语打断:“你想想啊,你是去见人家大小姐,要是穿得太过干净素洁,大小姐就会以为你过得也不差嘛,如此一来,奖赏可能就会大打折扣。但你若穿得破破烂烂,大小姐一看便心生怜悯,那出手自然就会大方许多。都说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咱堂堂帮主可别在大事上犯糊涂啊。”
陆雁一听还真觉有理,正琢磨着呢,秦沐晗又继续说道:“而且你与大小姐是在危难中相识,她最熟悉的恰恰就是那个最日常、最本真的你,你若在此时忽然改头换面,我担心大小姐会觉得你陌生,这一陌生,疏离感便随之而来。所以你万不可东施效颦,只需做你自己就好,最多把脸洗洗干净。”
陆雁也没追究秦沐晗这句很是讽刺的东施效颦,因为他觉得秦沐晗说得还真挺对的,尤其是疏离感,他可不喜欢这东西。
时川这位当地财神爷的府邸说不好找其实还真不好找。若能俯视临平郡城,恐怕没人能一眼分辨哪座宅邸是时府,毕竟按理来说,时府这种大户人家应该占地颇广才是,但纵观全城,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地方。
但说好找也好找,只要走到城北几条大巷之中,如鹿韭巷、木樨巷、桃金巷等,随便敲响一户人家的门,十之七八都是时府之地,只是时家那几位大人物大概不住在里面罢了。
上代家主除了擅长经营,疼爱孙女,若说还有什么能算是爱好,那便是屯地皮了。实际上,临平郡城北部的大部分房屋地契都在时家手中,若换做其他富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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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家,恐怕早都连片打通,建上一座气势磅礴的豪华府邸,但时府却该出租的出租,该让下人住的便让下人住,低调似乎刻在了时家人的骨子里。
真正的时府其实连个门匾都没有,全府上下常年只从一个侧面进出,稍微显眼些的也就是那座高约三丈的阁楼塔。但其实,稍有些实力的高门大院,基本都会在府内建上一座塔,小部分是家中有人信佛,大部分还是藏些书画宝贝等等。所以放眼城北成片的宅邸,时府是真真儿的一点也不显,大有大隐隐于市的味道。
城北几条大巷都是富贵人家的聚居处,对于他这样的小喽啰来说,来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倒是算盘珠经常会因为来这边帮工而对这边更熟悉。陆雁出门前就特地询问过算盘珠,知不知道时府所在,算盘珠其实还真去过一次,但也是旁人领去的,而且他本身就对外部事物不敏感,记住的东西不多,只记得是在城北鹿韭巷一带,府内有座高塔还挺醒目的。
戌时已过大半,此刻站在鹿韭巷中茫然四顾的陆雁在内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娘。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内有高塔的宅院不下十座,高矮不同,形态各异。他从巷头走到巷尾,也没发现哪座府邸挂着时府的牌匾。少年靠着墙蹲下,心说不可能啊,相望道内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怎么可能不挂门匾,肯定是算盘珠那小子记错了。一想到这,他更是气得牙痒痒,势要回去收拾算盘珠一顿。
正当他起身准备去隔壁巷子碰碰运气时,就听他身后墙内有一女子声音略显急促地问道:“小萸,小姐吩咐的菜好了没,马上就亥时了,这可是小姐第一次秘密吩咐咱们结香苑做事,可不能误了时辰。”
另一个略显稚嫩的女声回复到:“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听见这对话的陆雁眼睛登时一亮,又是小姐,又是亥时,又是准备菜的,必是一百两无疑了。我只需一路尾随待会出门的女子,岂愁找不到时府?
于是陆雁便躲到墙角阴影处,等待那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女子出现。果不其然,没过一会,一身青绿衣裳的高挑女子便从刚才的那处院子中快步走出,怀中还紧紧抱着个罐子,生怕谁会抢走似的。
得嘞,就是她了!
高挑女子走得极快,连陆雁这个自诩腿脚功夫一流的人都不得不半小跑地跟着,当然也是因为他不敢跟得太紧,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所以耽误了些进程。
只见那女子七拐扒拐地走到一处宅邸的侧门前,先是轻敲了两下门,而后又重敲了一下,随即又是两下轻敲,里面这才给开门,而且仅留出一人宽的小缝。高挑女子朝四周机敏地巡视了一圈后才迈开修长的左腿,一瞬便闪了进去。
远观着一切的陆雁忽然有点懵,好家伙,这什么情况啊?不就是下人给备个菜吗?至于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吗?
不过他望着府内那座并不算高的塔楼,心说总算找对地方了,一百两昨天说过让我进了府邸抬头看,估计她就在那塔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