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这么些行李做什么,是要出远门么?”他咳嗽几声,款款走来,身上的袈裟已风蚀的褪了颜色,面容苍老,生了许些干褶的皱纹,与平常人并无不同。
“达赖上师。”
两人相对合十。
“好久不见了。”
“的确许些日子了,自宗喀巴上师圆寂后,你辞去职位,再不入红山宫,今儿是为何重要事务呢?倒还带了几些装腔作势、蒙混过关的觉姆。”说着,眼神盯着站立一边、自觉低头的子与寅。
两人被看的不自在,只不好意思地腆笑。
“是什么都瞒不过达赖的眼。”卯回话。
“不是我眼细,却是这两位姑娘气质芳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一夸,不知是喜还是忧。
“既然如此,便也道明了。其实,她们不是女尼,甚不是本地人,却是我新交的好友,此次前来,我们是有事想要一问。”
“卯上师最不喜红尘,怎又堕了道儿,入了俗?”
闻此调侃,却当没听见,直接问起来。
“可问达赖是否听过奇绝的一根转经轮,与常用的不同,却是金身银柄,所刻经文撰写无痕,唯见缘者,方可自现。”
“还有这样的宝物?”他生出些惊讶。
“怕是皇家的东西,又是金又是银的。但或是全金,或是全银,半金半银且无墨篆经文,奇奇怪怪,倒是未曾见过。”
“真不曾见过或听闻过么?”卯不相信,故意试探。
“卯上师是不相信贫僧了?出家人是不会撒谎的。”老人的语气有些嗔怒。
“不是不相信达赖,只是您年岁最长,经历丰富又博览全书,如今又是红山宫的掌权者,料想是知道它的些许消息的,我可听闻,那奇物就在逻娑。”
“说不知便不知,若是不相信也无法,总不能强迫使人,不知也装作知道吧?”
他坐上桌,若无其事喝茶,不耐烦起来。
这样,必不可再强问下去。
“倒是你们,从哪里听来这些杜撰言语?”
“偶尔寻得宝藏地图,有关于此物的记载,我这众位好友都是修行人,自然想要打探那宝物的真假。”卯连忙寻一理由胡诌过去。
“既是如此,又有另一件事劳烦您了!”
“又是何事?”
“红山宫内部的典藏馆可否让我们进去一趟?顺势到了这地儿,总不能无功而返,一点影子都不见,典藏馆有上下几千年的典籍,找找相关的资料,也好打消念头。”
“而进入那重镇要地,得有您的手谕,所以,还得劳烦您开个通行证,许我们进去。”
停下来,认真等着老人的回话。
他只不说话,抿着茶叶。
半晌,回过神来。
“典藏馆是民间信徒自筹的最大书斋,不受国家政治束缚,因而各门类书籍皆有,此前对外开放、不加禁忌,后因邦主灭佛,有所残损,许多重要典籍葬于火海,为重振书馆、保存文献,将原址取消,新建一秘密场地,筹集、收纳得以幸免的文集。除红山宫内部人员,无人知晓它的地方,就是进去,也得需要每任达赖的手谕。”
“严格看管,才得以让它源远流长。你因在红山宫当职过,才知晓它的存在,现今,却告诉了两个外人,你知晓,这本是坏了规矩的,又要为那不知真假的消息,带人进入那馆里去!怎又连带要我跟你一起破了例?”
震慑之言,让子与寅跟着担忧起来:这一行,怕是两手空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