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真的不是,她抽的烟,是一种叫ESSE爱喜的女士烟,很淡,一般不会上瘾,尤其是像冉汀这样的女人,她只是喜欢揣着烟,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抽上一颗,过过嘴瘾而已。
“给我一杯长岛冰茶。”冉汀的声音带些慵懒,一手拄着脑袋,一手放在黑色的吧台上,指尖飘出一缕细细的烟气。
在乌烟瘴气的酒吧里,这一点点烟有些微不足道,可足以模糊了一个人的脸。她不喜欢吞云吐雾,只是在酒吧这样的地方,不点一颗烟,好像太格格不入。
太良家妇女的做派会给自己招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一直带着美瞳,她眼睛很干,所以习惯闭着眼,用手指轻轻揉着。
每当这个时候,叶溪总是会坐到她的旁边,让沙吉调一杯和她一样的酒,然后隔着淡淡氤氲的烟气,看着她模糊的半张侧脸。
叶溪是千代酒吧的老板,快到三十岁了,可是长得却像二十出头的奶娃娃,带着一副透明边框的眼镜,斯斯文文的,对谁都是一张笑脸,一点儿都不像是一家酒吧的老板,更像是妈妈的乖宝宝,老师的好学生。
可是处理起事情来,狠辣果决,和那张脸一点都不配。
酒吧里形形色色的女人很多,经常有人想勾搭他,毕竟他也算得上是个钻石王老五,他待谁都很客气,也经常附和着说些荤段子调侃,可是没见谁能真的留在他身边,冉汀认识他五年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圈子里都说千代酒吧有三宝,smoke的歌,沙吉的酒,叶溪的颜,但凡是进千代酒吧喝酒的,肯定是看上了这三者之一。
而这三个人也自然而然的成了好朋友,称千代酒吧三剑客。
烟燃到一半,沙吉的酒便调好了,冉汀和叶溪一人一杯。
“碰一个?给你压压惊。”叶溪嘴角带笑的端着酒杯朝冉汀晃了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成了每天必有的程序,好像不做就会睡不着觉。
冉汀懒懒的睁开眼,将燃了一半的烟灰弹掉,重新叼回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个圆形的烟圈,用手指一戳,烟圈就滚滚的向叶溪散开,然后她满足的淡淡一笑,端起酒杯在叶溪的杯上撞了一下:“今天就让我们‘同归于尽’。”
冉汀的幽默是与生俱来的,她经常会说出些好玩的话来,沙吉听不太明白,但每次都会捧场的笑,叶溪很懂她,不但会笑,有时还会接茬。
“不就是进了一趟公安局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至于同归于尽?”
冉汀不耐烦的瞄了叶溪一眼,两个眸子在渔夫帽的阴影里,看不清,可依然亮的发光,“老叶,别逗我好嘛,我那是因为进了公安局吗?”
“难道不是?”叶溪反问。
“当然不是,那是因为,我第一次进警察局,居然是作为受害者,被人打进了警察局,这要是传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我还怎么在津北混呀!”
沙吉和叶溪相视一笑。
冉汀说的,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酒吧里客人很多,沙吉有些忙不过来,叶溪也没在店里,所以冉汀就去吧台后面帮忙,帮客人拿酒。
没想到被一个喝醉的客人搭讪,更没想到的是正巧被他的女朋友看到,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冲上来就与自己男朋友吵架,后来觉得光吵不过瘾,还动起手来,冉汀向来见不得男人打女人,直接跳出吧台去拉架,却被他女朋友反咬一口,说她勾引自己男朋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两人隔着冉汀扭打在一起,场面乱作一团,冉汀本就不屑与那两人争论,也不想给叶溪惹麻烦,正想走时被一个酒瓶砸在脑袋上,幸好戴着渔夫帽,才没有流血。
出事的第一时间,沙吉就联系了叶溪,相等他回来处理此事。
可不知道是谁报了警,酒瓶砸头这一幕正好被附近赶来的警察看在眼里,接着三个人就这样一起被带走了,本来以为是民事纠纷,很快就会出来,结果足足呆了一个晚上。
叶溪来警察局接她的时候,她才知道,那个客人不只是醉酒伤人,他还有别的案子需要调查,为了排除冉汀的嫌疑,才耽误了这么久。
就因为这件事,冉汀在家里睡了一天,还是闷闷不乐的。
今天酒吧里的客人比平时少很多,沙吉也难得的清闲,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想调一款新酒,今天终于有时间能试一下了。
他的灵感总是像火山一样,突然涌现,他的手就像是魔术师的手,天才魔术师。
今天客人少,不是因为昨天的事,而是因为这条街上又新开了一家叫“掰头”的街舞主题酒吧,正在搞开业大酬宾,前三天酒水一律半价,还有免费的果盘,听说还请了好多人过来表演节目。
今天是第一天,除了一些老客,大家都去那边凑热闹了,冉汀一会儿也要去那边给他家驻唱,是那家老板亲自来求叶溪的,所以冉汀才答应帮忙。
叶溪与冉汀相识在五年前,那时她刚刚十九岁。
叶溪说,冉汀是他的纽斯。
冉汀说,叶溪是她的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