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两年,是久久于凡界最快活的一段时光。自从离忧知晓,她的小生意就是同许志远合伙开了个医馆,靠着医馆挣来的钱去救济穷苦百姓后,虽然每次都打着玩的名义出宫来找她,但实际却是毫无怨言地陪同她在医馆帮忙,偶有闲暇之时,才真正只有他们二人去外结伴同游。是以,离忧这般的理解与疼爱久久,又惯会投其所好哄久久开心,这感情,自然便就升温得无比迅速了。
这不,昨日,离忧同久久在医馆捣药时,无意间提起他宫中的桃花今年开得特别早,很是漂亮。久久因最喜欢桃花,闲聊中提及一嘴她看了一整个冬日的红梅,许久都没有瞧见过桃花了,此时还真是想亲眼看一看,离忧就于心中默默记下了久久这点小心愿,回宫后亲自折了许多,隔天便给久久送了来。
如往常一般直奔将军府后院,踩上他从前就在墙外特意垒好得结结实实,用来垫脚的砖头石块,向墙内探出头去,正瞧见那一黑一金的两条大狗,躺在院中悠闲地晒着太阳。
由于狗耳灵敏,即使是呈现在此种闭眼休憩的状态,可自听到墙外有响动声起时,那是立刻机警地睁开眼睛去查看,看得探头之人乃是离忧,机警之态便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兴奋地起身冲到墙头扒在墙面站立,对着离忧摇头摆尾,鼻间不停发出撒娇般的哼唧声来。
离忧伸手挨个摸了摸比他手还大的大狗头,笑道:
“去,把你们主人给我叫来。”
两条大狗灵性得极懂人语,掉头便向房间跑去,不多时,就见得久久满面春风跑到墙根底下。
“方才小黑小金跑到屋里使劲拽我衣角,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来了。你等等啊!我马上去跟我爹说我要出门。”
话罢,转身要去找乔绍丰,却被离忧拦下。
“等一下。”
久久回过头。
“怎么了?”
离忧柔声说着。
“今天不要出来了,宫中还有事,我得赶快回去。”
听得离忧还要马上回宫,今日不能陪她了,久久顿时不见了刚才那般开心的模样,噘着小嘴道:
“那你来干什么?害我白高兴一场。”
离忧轻声笑了笑,拿出一堆桃花枝哄着久久。
“别生气嘛!我是来给你送桃花的。昨日在医馆,我说我宫中的桃花今年开得早,你不是说很想看看嘛,我就给你折了很多,你留着摆在屋里看也好,做桃花糕吃也好,都随你。”
将那一大堆的桃花枝递给久久,久久的小脾气立时便随之消散了,眉眼里尽显掩饰不住的笑意接过桃花枝,道:
“我当时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不过真好看,我喜欢。”
离忧也不晓得哪里来的自豪感,对着久久挑了挑眉。
“那是!你说的话爷向来都当真,谁让你是我最喜欢的小宝贝呢!”
久久娇嗔着举起手里的桃花,假意要打离忧。
“讨厌,你再嘴坏,小心我打你哦!”
离忧配合地躲闪告饶。
“女侠饶命。”
逗得久久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等你忙完了再来找我。”
离忧宠溺道: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
俯身摸了摸久久的小脑袋,跳下墙离开了。而久久手抱一堆桃花枝,微笑着凑近闻了闻,随后,欲要回屋找个花瓶养起来,然这刚一回身,便瞧见乔家夫妇正站在月门处,久久吓了一跳,脱口惊呼道:
“爹!娘!”
乔家夫妇并未生气,双双笑着走过来。乔夫人指了指桃花,问向久久。
“这什么时候的事啊?”
久久心明镜知道她娘什么意思,嘴里却打混道: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啊?今年花开得早,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向来落落大方的久久竟还害羞了,乔夫人就知道这事肯定不假了,她掩面一笑,继续道:
“你这孩子,谁问你花了?我是问你和二皇子,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乔夫人的追问让久久愈加娇羞不已。
“哎呀!娘,你就不要再问了嘛!”
一旁的乔绍丰帮衬乔夫人。
“你这孩子,跟你娘有什么好害羞的?来,快跟爹娘说说,什么时候的事啊?”
久久神色间难掩笑意,轻推了推乔绍丰的胳膊。
“爹,怎么你也帮着我娘?”
乔绍丰不否认,满面笑容地催促久久。
“那你就快说说啊!”
其实在这两年间里,久久未曾告诉过她爹娘她同离忧的关系,乃是抱了一个先相处看看她和离忧合不合适的心态。若是不合适,他们悄无声息地好聚好散也就是了,不至于说丢了皇家或是将军府哪一家的颜面;若是确然情投意合,她届时再告诉她爹娘这个好消息也还来得及,便就一直没同她爹娘提及过此事。可谁能料到,今日竟会机缘巧合地在她爹娘面前暴露啊!看来,她今日要是不将此事给说个明白,她爹娘也不可能轻易放过她了。于是,便决定不再隐瞒,扬起小脸,大大方方地将实情说了出来。
“说就说!不过就是两年前在街上偶遇的,就是爹娘参加温公子与长公主大婚那次,我去我医馆门前吃馄饨,刚好他也在,就认识了。”
乔绍丰脑中回想片刻,忽地恍然大悟。
“哦!原来你这两年隔三差五地往出跑,就是和忧儿一起啊?”
打量着久久调笑道:
“那你们这口风可够紧的呀!两年了,我和你娘竟谁都不知道有这件事的存在。”
久久讪讪一笑,又吐露出一个实情。
“其实……我和离忧这两年时不时去医馆帮忙,我师父早就知晓此事了,只是我让他瞒着你们不要提罢了。”
乔绍丰出乎意料道:
“呦!感情就我跟你娘还被蒙在鼓里呢?你这丫头,真是够能忍的啊!”
故作记性不好的样子,打趣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