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来啊!有种你就过来弄死我啊!我就用俩眼睛看着你是怎么弄死我的。”
乍然却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在旁想要劝架的凌风顿时一个激灵,也把没有防备的久久吓得“啊”一声喊叫,一下子扑进离忧怀里,而离忧也本能将久久护在怀中。而后,三人齐刷刷向看声音来源,只见两柄银白长剑和短剑从桃花树下被破的尘土蹿出,一瞬就朝离忧久久飞冲而来。
离忧抬手施法欲阻拦此对剑,然却发现情况似乎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对剑不是要飞来伤害他和久久,而是在距离他和久久一寸左右的位置乖乖停下,随后,短剑亲昵地去蹭久久在他怀中露出的脑瓜顶,长剑则用剑首碰了碰他环抱久久的手,浮立不动于他的手边。
凌风率先猜测道:
“它……好像是想让你拿它?”
离忧瞧了凌风一眼,伸手去拿,长剑果然如凌风所言并无反抗,任由离忧将它握在手中。与此同时,广成子严肃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
“臭小子,惹了小久生气,这把剑竟还能选你做主人,你也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了。若不是这剑是由并蒂桃花生成,只认真情实意之伴侣为主,你个臭小子哪能贪上这样的好事!”
边说边走到久久身边,顺手拿下贴在久久头顶不动的短剑,递给久久。
“为师记得你有一年曾在桃花树下许过一个的生辰愿望,便就是想得到一个能护你的漂亮法器,如今,它都亲自找上门来了,你怎么又不赶快收入囊中了?”
久久没接,有些吃惊地问向广成子。
“不是不赶快收入囊中,只是很好奇它们怎么会从我的桃花树下飞出来?莫不会……是师父特意埋在树下送我的吧?”
广成子面露慈笑。
“为师可断不敢腆脸邀此功,你还是感谢你自己吧!这可是你自己当年的善举才得了今日的善果啊!”
缕了缕胡子。
“想当年,你好心搭救这棵桃花树,又一日三遍渡它修为将它救活,这才令它通了旁的那些普通花草树木都没有的灵性,且也正是因为通了这灵性,它才对你有了感恩之意,想满足你曾对着它许下的心愿,于是,便将己身沾染了最多天地灵气的桃花炼化成法器送与你,以此答谢你对它的救命和养育之恩。而至于忧儿为何同有,想必也是它爱屋及乌的顺手之举罢了。”
听了这话,久久适才无犹豫地接过,但一时不晓得该说什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只知道眼神喜爱地欣赏手中的短剑,却听离忧在她头顶怨声不休。
“哦!原来这树当初能活,竟是因为你偷着给它渡了修为啊!我就说它都死透了怎么可能还活过来?感情都是你在暗中捣鬼啊!我说你就为了赢个赌局而偷偷摸摸作弊,你也太不讲道德太赖皮了吧?”
久久可甚是不爱听离忧对她的抱怨,仰头就要同离忧嘴斗几个回合,哪知广成子的臭骂却先她一步劈头盖脸朝离忧而来。
“你小子从小到大不讲道德又赖皮的次数还少吗?人家小久跟你比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你有什么脸在这唧唧歪歪的!再说,若是没有小久当初的赖皮,你以为你今日能跟着沾光得到这么好的法器?你能得到个屁!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又下了道死命令。
“你现在就当着为师的面给我好好答谢小久,否则,为师此时此刻就封了你全部法术,让你手拿扫帚扫遍整个崆峒山去!”
离忧尊师,一朝挨骂虽不服气却也就此老实了,赖声赖气道:
“好,我谢。”
对着久久持剑作揖。
“在下感谢公主大恩大德,永生永世没齿难忘,行了吧?”
久久神气活现地说着。
“哼,算你知趣,本公主大度,就不与你计较了。”
目光重回到手中短剑上欣赏。整剑通体银白,剑柄缠绕一圈有花有叶有骨朵的桃花枝蔓,虽只为浮雕,却栩栩如生似真实花枝,剑身与剑柄连接一朵盛放的桃花图腾,花蕊部分则镶嵌一块润泽无暇的羊脂白玉。久久喜欢这剑喜欢得紧,不禁感叹道:
“哎呀!这么好看的法器,可得好好像师兄的幽兰剑一样,起个超凡脱俗又有内涵的名字才行,不然,就当真是辱没我这把如此好看的剑了。”
咬着指尖思索。
“不过,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许久,豁然开朗道:
“诶!有了。师父不是说这剑是桃花树选取树身沾染天地灵气最多的桃花炼化而成的嘛,那就它叫桃灵剑吧!”
便是如此,桃灵剑终于现身世间也得了名字,可却因那桃树最初只一股脑地想报恩完成久久的愿望,所以,光顾着将剑生得好看又会护主来炫耀给主人看,而忘了隆重地引发天地变色,少了其他法器现世时的电闪雷鸣与风起云涌,便自然就没能被六合四海的众位仙家们所知晓了。
这对桃灵剑自离忧久久下凡以后,便被各自留在他二人所居住的寝殿。说来,久久损伤心口精元之时,那剑曾感应到久久身上泄漏出的仙气,登时就在剑匣里剧烈抖动起来,然却巧合地因为凌云给久久简单疗了伤,打断它对主人感受到的危险气息,便就此消停下来,可是还没等过多久,却再次感应到久久的危险处境。
彼时,它在剑匣中比之先前更加剧烈地抖动几番,随后,“唰”的一阵破风声音,冲出了未关严的窗子。可惜处于深夜时分,凌风睡得正熟,并没能及时知晓此事。而那剑受着久久的仙气指引,一路飞至鬼界,直立于忘川河面。稍停驻有一时半刻左右,开始于河上方极速旋转,与此同时,一个散发莹亮仙气的巨大剑阵分散开来,仙气汇聚凝成的透明仙罩浸入河中,将身染鲜血的久久包裹其中,缓缓托出忘川河,飘浮于半空。
此间,悬于河面的桃灵剑越转越快,剑阵下密密麻麻的剑影指向河中孤魂,周围一干鬼差全都不可靠近,就连鬼王沧溟也被这事吸引而来,站在忘川的另一畔观望查看。可不多时,到那桃灵剑转得连带起的风声都能清晰听见之际,却又见它戛然而止,半晌后,剑阵周围如烟雾般的白色仙气“砰”地炸开,一丝丝缭绕于整个河面,剑影也相继下坠贯穿河中孤魂。
此时的忘川凄厉声不断,河中孤魂瘆人的哀嚎尖锐刺耳,只觉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许久才逐渐归于平静,而忘川河内,也再不见那些孤魂的存在。沧溟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心生好奇之下动用仙术将久久吸到岸边,桃灵剑并未阻拦,反倒跟着一起过来,降落久久身旁。沧溟打量一眼地上平躺的久久,轻而易举瞧出久久如今受伤不轻,命人将久久带到临近忘川河畔的忘川殿里,宣召鬼医婆子过来救治,鬼医婆子提药箱到后一番精细诊脉,才俯身行仙臣之礼道:
“王上,这仙子虽说被及时从忘川河搭救上来,但还是遭受到河中孤魂的怨念与戾气啃噬,以致她心脉受损失血过多,元神也缺损大半,委实是探不出她是哪路的仙家了。”
不知哪路仙家倒无所谓,心脉受损失血过多也不是什么太紧要之事,只是这元神缺损,对于神仙来说可是那重中之重的大事,沧溟晓得这其中的严重性,不禁沉声道:
“这下可棘手了,她若是元神散裂飘落于六合四海之间,倒还可以替她找寻元神补全回去,可此番却是被河中孤魂给啃噬的缺损,这就表明缺损的部分已经消散于世间,不存在了,还如何能够找回啊!”
不知所措地叹口气。
“唉!这都算是些什么事啊!”
鬼医婆子出言安抚。
“回王上,其实还有两法可以救此仙子。一是个偷懒的法子,便是不理会元神缺损之伤,也不管因为元神缺损而醒后变得痴傻,只按时服用属下开的疗养心脉受损和失血过多的药,那属下保证,不出个把月就能令她完全苏醒;而这第二个法子,便就是个妥善之法,即属下从前有在古书上看过,世间长有一种奇效之药可生魂结魄,但可惜记载不全,到此便没了后续,是以,属下也不知这药究竟生长在何处。不过,倘王上愿意一救此仙子,便还是可以差人去外打听找寻的,若寻到,属下就能替这位仙子补全元神,仙子也可以痊愈如初了,王上以为如何啊?”
沧溟向来是个怕麻烦的主儿,听了这话就有些烦躁。
“你蠢货是不是?若是本王现在就大张旗鼓派人去打听找寻此药,岂不是叫六合四海都知道本王这里有个掉进忘川受伤的仙子了?那消息一传开,倘若她真实身份是哪个背后有靠山的不凡仙子,只怕那药还没找到,她背后的靠山仙家就得先找到这儿来了,届时看见她在本王这里昏迷不醒又一身伤痛,再以为是本王把她扔进忘川伤害了她,那本王如何能解释得清?本王就是长八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鬼医婆子颇为难。
“可是王上,这些也只是您的猜测啊!假如这仙子并不是什么重要仙家呢?而且先不说是或与否,就说咱们为仙者见死不救的话,也是有违仙职啊!”
沧溟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因为性子急话没说好,忙解释道:
“不是,本王……本王没说不救,只是本王的意思是那个想法也是有几率发生的,为了避免那种不必要的麻烦发生,就不要大张旗鼓地救了,你也不要去找那个不知名的药,按照第一个法子将她医治苏醒,之后把她秘密养在这里不许她出去也就是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鬼医婆子本着一颗医者仁心还想劝一劝。
“那王上,就算这仙子醒后痴傻,您也能接受?”
沧溟道:
“也不是本王痴傻,本王有何不能接受?就让她在忘川殿养着吧!”
又给自己抱个好希望。
“再者说了,也许她仙运极佳,不至于痴傻呢!假使没傻的话,等她养好伤便就可以送她离开了。那时她脑筋清楚,想着本王对她的救命之恩,必然也不会讹上本王的,没准过后还会带重礼来答谢本王呢!对吧?行了,就这么办吧!你好生替她开方治疗,本王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