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清雨换好运动鞋下来,便只剩下了一把锄头。
只是看到此刻的胡炎活像个逃难闯关东似的,她又忍不住嗔怨道:“炎炎,我没那么娇气!”
胡炎率先开道,头也不回道:“没事儿,路难走,你注意点。”
柳清雨只能扛着锄头,紧紧跟上。
转眼,姐弟俩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山林里。
只是山路确实难走,一下雨更泥泞,等他们来到半山腰,已是一个多小时后。
柳清雨腿都走酸了,但没有吭声。
胡炎一瞧,赶紧喘着粗气道:“姐,歇歇,我累了。”
身上套着雨衣,他直接一屁股坐在路边。
柳清雨眼中亮色一闪,也跟着靠着树杆歇腿。
风雨梨花寒食过,几家坟上子孙来?
胡炎看头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的墓碑,想半晌也记不清所有先人的具体位置。
“姐,哪几处是呀?”
柳清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半点不想便开始指点。
“叔和姨的,你肯定知道,那边是你奶奶的,过去一点是你爷爷的,上面是你太爷爷……”
胡炎跟着她的玉指左瞧右看,最后发现看了也白看,心中无语。
我果然是个不孝子孙!
还好有柳清雨在,不然摸到天黑都不知道能不能上完坟?
“姐,你真有心。”
“我年年清明都回来,你要是没走,肯定也记得呀!”
胡炎不置可否的点头,却真诚道:“姐,谢谢你!”
“贫嘴!”柳清雨又白了他一眼,嘴角却不自觉的稍稍扬起。
时间紧,腿是歇不够的。
转眼,柳清雨在前,带着胡炎开始扫墓。
胡炎认真的清草折枝,柳清雨满脸肃穆的烧纸敬茶酒。
随着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整个山坳,也宣告着清明祭祖的开始和结束。
直到半下午已过,姐弟俩才从山上下来。
祭祀完先人,胡炎的心里感觉轻松不少,但肉体却显得很沉重。
因为他左手拿着镰刀锄头,右手基本上托着柳清雨在走。
等俩人下山,把柳清雨扶进驾驶位,胡炎道:“姐,你歇会儿,我去办点事儿,一会儿再来找你。”
说完,转身准备走,谁料却被柳清雨扯住了袖子。
“我陪你去。”
说完,下车,却不松手。
一感受那力道,胡炎赶紧伸手把她扶住。
柳清雨手臂搭着他的肩膀,还俏皮道:“嗯,不错,小胡子很有眼力见嘛!”
胡炎当作没有听到。
……
……
半小时后。
胡炎家门。
只见胡炎正满脸恭敬的双手捧着一块灵位,由远及近走来。
灵位正是由张大叔用老手艺雕刻的,此刻却被红布全部蒙住,看不到讳名。
所以跟在他身后的柳清雨,一路上都很疑惑:“炎炎家的先祖还有我不知道的吗?”
当然,胡炎不说,她也不好问。
等人来到门前,柳清雨赶紧帮忙开门,一直引到了后面的房间。
胡炎小心翼翼的将灵位摆在了架子的最顶端,却又不是正位,而是稍微有些左偏。
旋即开始净手、焚香、三拜九叩。
再次起身,看了灵位半晌,这才转身离开。
这让柳清雨更疑惑了,怎么请了先祖的灵位,最后连红布都不揭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