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炎干脆点头:“当然啦,打溜冰场头一回听你说话,我就觉着你嗓子不错,何况你还有童子功傍身,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条件,扔了岂不可惜?”
“可是……可是您好歹提前跟我说一声吧?”张芸雷终于忍不住抱怨道。
谁料,胡炎摇头:“还提前跟你说,就你那磨磨叽叽的样儿,提前说了,你会上台吗?”
张芸雷无言以对,因为答案真的在两可之间。
上场前摆了他一道,如今就算是一个交待了。
胡炎不再纠结这个,直接拍板:“好了,我决定了,你以后别再打杂,溜活儿登台吧。”
张芸雷当即被吓了一跳,这么快,人家都还没准备好呢?
“师爷,不是,这事儿急不得,我以前就学过一些小曲小调,正经活儿根本没有,再说搭档也没有。”
胡炎敢拍板,自然有主意。
“《太平歌词》,你拢共会几段?”
“二十来段,不过好些都忘记了。”
“有词有调的会几段?”
“十来段吧,大概。”
胡炎不客气,直接递上纸笔。
“全部写出来。”
张芸雷依然没有退路,只能接过纸笔开始回忆。
胡炎也没闲着,同样拿起纸笔,写自己的。
转眼,十几分钟过去。
“师爷,心里有底的都在这儿,您瞧瞧。”
胡炎接过来大致一扫,心里有了底。
他会的,自己都会,这就好办了。
因为无论状况,自己都能把底给他兜住。
“好,你一天准备两段,下午、晚上,我都会带着你返一次场。这样你可以尽快熟悉舞台,同时也可以有时间溜活儿,我建议你从柳活儿开始,先把自己的招牌立住,具体学什么活儿,回去问你师父。另外搭档的人选,我不定,你自己去跟人沟通。”
张芸雷此刻在心里,直接给小师爷贴上了一个新标签:霸道!
“是,师爷。”
有了张芸雷这态度,胡炎便已经满意了。
这家伙心思重,内向敏感,不猛推几把,天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当然,这样的人,只要点了头,也就代表他自己不会轻松掉链子。
这一点,比烧饼那种说话当放屁的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计划初定,那就真得帮忙归置活儿了。
胡炎看着张芸雷,认真问道:“今天这头一场活儿,你给自己打多少分?”
“不及格。”张芸雷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嗯,不错,人不自满,就有办法!”胡炎点头,将几张纸递过去,“我给你准备了点东西,你看看。”
“《探清水河》?”张芸雷皱眉嘀咕道。
“没错,新版本的。如今毕竟环境不同了,原汁原味的腔调,年轻人未必喜欢。你师父上次刚好跟我聊过这些,他还没改完,我瞧着你不错,就以你的特点归置了一版,词曲谱我都调了,应该对你的味道。”
量身订制?
张芸雷心中感动,却也知道其中分量,赶紧将纸双手举过头顶,躬身道:“师爷,这礼太重,我不敢受。”
胡炎将他扶起,无所谓道:“不碍事儿,但有一点,你得保证,往后甭管台上台下,都不许再掉链子。”
“是,师爷!”张芸雷怔怔点头。
“好了,你去忙吧,有不明白的再来找我。”
“好,师爷,您歇着。”
张芸雷拱手告辞,一转身,却看到李青正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何时来的?
小辈去,大辈来。
胡炎笑道:“刚才我跟他说的,你都听到了?”
“嗯。”李青沉声点头,犹豫片刻,“师叔,您这么个捧法,是不是太急了。”
胡炎一愣,旋即叹息:“唉,是太急了,可时间不多了。”
李青听不懂,可再看时,小师叔正双手揉着太阳穴,脸色有些疲惫,当下也不好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