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也退不得,事情已经发生,就一定得解决。
本就是逆风局面,更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不时,高锋浑身哆嗦着开口了。
“他们……他们是冲我来的,我上去吧,道歉赔礼,他们总不至于把我打死吧?”
话音刚落,皱眉的郭德刚当即严肃道:“不行,你师父把你交给我,我不能让你有危险。”
“要不等等看,让人上去开个场,探探底再说?”于慊琢磨半晌,也跟着出主意。
实在是这种场面,谁都没有遇到过,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即便是以前,有些同行带着笔和本子,来园子里抓把柄,那也是偷摸着干的。
只是胡炎知道,这底不用探,人家摆明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而且这开场,其他演员也根本没法开。
心里颤抖得不行,还怎么开嗓亮活儿?
要真有这能耐,不早成底角儿了?
他脑子一搭,终于开口了。
“郭老师,于老师,我觉得高锋得去,咱有错就认错,当面道个歉,既是对球迷的交待,也好让他自己心里松快一些,不然这坎儿,他怕是一时半会儿过不去,落下病根儿,才是最麻烦的。”
郭德刚一看高锋如今这模样,当即点头道:“师叔,您说的在理儿,我陪他上去。”
谁料胡炎竟然摇头:“郭老师,您跟于老师是攒底的,德芸社还没到无人的地步,咱们既要道歉,也不能坏了规矩,惹人笑话。”
“那您的意思是?”郭德刚认真的问道。
胡炎想都没想,直接道:“我陪他上去。”
这下郭德刚为难了。
高锋是在年轻那会儿,便被范先生托付过的。
甚至他很多活儿,还是郭德刚帮忙归置的。
包括从哪些活儿入手,怎么个使法更得利,还有课后作业。
说白了,半师之情是跑不了的。
可他担心高锋的同时,也担心胡炎呐。
小师叔来到班子里,事事尽心,鼎力相助,多少事情自己都记在心里?
何况辈分太高了,万一有个闪失,自己怎么跟去世的师父交待?
胡炎心思剔透,哪里不知道这家伙在担心什么?
当即笑道:“郭老师,放心吧,我上去没问题的。而且我也不光是陪他去道歉,顺便使一段活儿,把场子给开喽。不赶紧把气氛归拢正了,咱今天这一整场都得折在这里。”
郭德刚心里犹豫再三,最后也没别的招儿。
旋即问道:“那师叔,您准备使哪段活儿?”
胡炎摇头道:“眼前这情况,可能没有现成的活儿,我打算上去之后,把点开活儿,见机行事的抖一些小段子。也不求场面多热闹,把场子稳一稳就成。”
郭德刚听闻,当即扭头跟于慊对视了一眼,彼此眼里都有担心。
把点开活,这是相声艺人最正统、最地道的规矩。
上场前,演员不知道该使哪段,上台后通过搭话,探出观众的笑点和品味,然后临时垫话,再找机会入活儿。
彼此之间根本没有溜活儿的机会,考验的全是演员平时的基本功,以及临场反应能力。
其中的难度之大,由此也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这对于以前相声门的前辈来说,问题不大,因为他们回回都是这么来的。
可如今不同呀,如今的相声门,真有这能耐的演员,不知道一个巴掌够不够数?
更要命的是,高锋的状态不好呀!
就靠小师叔一个人,一人干俩人的活儿,能不能撑得住?
当然,唯一让他们心安一点的是,小师叔只准备抖些小段,这把难度又稍稍降低了一点。
“师叔……”郭德刚叫了一声之后,发现自己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总之都是难。
此时此刻,换谁上,使什么活儿都难。
胡炎笑道:“没事儿,就是攒个开场,发现苗头真不对,我就赶紧下来。到时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了,只能由您跟于老师上去救场。”
良久,郭德刚和于慊对视一眼,只能点头。
胡炎扭头又对栾芸平道:“咱把警先报了吧,记得别乍乍乎乎的,好好跟人家把情况说清楚,提前有个准备。”
郭德刚一听,赶紧道:“这电话我来打。”
现在所有人都搞不清楚状况,这事情还真不好说明白。
胡炎不管这些了,拉着高锋去换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