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
节目已经过半,二十多分钟表演,全场笑声持续高涨。
观众们不显半点疲惫,反而越来越兴奋。
有人说,世间最难的事情,便是把别人兜里的钱,放进自己口袋。
其实更难的,是让甭管想笑,还是不想笑的人,通通被你逗笑。
而且不是一两个,是成百上千个。
相声的魅力也正在于此!
至于“逗乐”以外的功能,顶多只能算是从属。
胡炎脸色平静,耳朵听着前场的动静,眼睛却没有多看,反而一直看向来处过道。
片刻后。
他终于眼前一亮,因为陶洋跟着栾芸平来了。
看到小家伙背上的书包,胡炎才明白,栾芸平为什么去了这么久?
今天是周三,陶洋是要上学的。
好在,这个点早已经放学,刚好赶到这边吃饭。
胡炎不等人到跟前,主动迎了过去。
“师爷!”
“师爷辛苦!”
二人拱手见礼。
胡炎直接对陶洋道:“书包给你师哥,赶紧跟我去换衣服。”
陶洋不解,但是照做了。
转眼,现场只留下拎着书包,却满脸疑惑的栾芸平。
场上的表演在继续。
今天这一场,于慊捧得比任何时候都小心。
不是怕自己洒汤漏水,而是担心搭档支撑不住。
所以他在量活儿的同时,眼睛看观众的次数少,盯着郭德刚的时候多。
预防出现变故,自己能够及时发现。
郭德刚代表着德芸社,舞台之上不容有失。
好在。
场上的搭档值得人信赖,一切顺顺当当,没出任何岔子的来到了尾声。
于慊悬着的心稍微放下几分,不过也更多了心疼。
不容易!
“恐怖份子来了,真是欺负人哪,我在这他们都敢来,太明目张胆了,难道说不把军事家,咳~咳~咳~”郭德刚说到最后一拍胸膛,咳嗽不止,一副要死的模样。
于慊直接揶揄道:“这军事家什么体格啊?”
郭德刚不屑道:“不把军事家当回事么?我去,推开我这龙虾盘子,迈步来都楼上,远处硝烟弥漫,这可不行,我什么都没带啊,万一伤着我怎么办呢。一回头,地上有一钢盔。德国钢盔,帽大沿小白地红花,拿起来扣在脑袋上,呵,这子弹打过来,当--当里个当(山东快书)--我高兴啊--杀呀--冲呀---加里得得(日语)。”
嘴里说得热闹,语调切换的也自然。
全场观众在座位上都乐得不行。
于慊无语道:“什么文呢这是?”
郭德刚不管,兴奋道:“我正高兴呢,我媳妇起来给我一嘴巴,‘吃饱了撑得不睡觉,你顶个痰桶美什么?’”
“做梦啊!”于慊恍然大悟。
底亮,俩人鞠躬下台。
大活儿使完,于慊的心终于全部放下。
虽然稍后按以往的惯例,还得来一次返场,一般唱小段居多。
但这已经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俩人搭着在舞台上,返场二十七次,整整两个多小时的记录都创过。
郭德刚闭着眼睛,都能把活儿使完。
只要演出结束,让他的情绪缓过这一阵,便什么都好说。
果然。
“啪~~啪~~啪~~”
“好~~好~~好~~”
“再来一段……”
台上的活儿一停,台下的掌声、叫好声、挽留声适时响起,如潮水一般奔涌而来。
郭德刚和于慊是谁?
他俩,别说在三里屯,就是在天桥,能不能见到,都跟算命似的……只有天知道。
今天这可算是赶上了,观众哪里肯放过他们?
这一切,俩人也早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