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胆儿小,又不碍着娶媳妇,没事儿瞎练什么嘛?
当然,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胡炎也不打算继续纠结,旋即问道:“小孟,如果我想让你在台上,表演出自己以前很怕鬼的那种感觉,或者说塑造一个胆儿小的人物出来,你能做到吗?”
相声演员上台,有两种状态很好。
一种是本色出演。
大色狼演大色狼,怎么看怎么像。
可能你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女观众都会下意识的双臂抱胸……或者把衣服扯下去一点。
另一种就是纯粹靠功力去表演。
甭管活儿里塑造的什么人物,需要什么来什么。
眼下,既然第一种状态不行了,那只能选第二种。
胡炎问的认真,孟贺堂脑子里却很迷糊。
单口不是要气势老成,才能压的住场吗?
就因为这个,自己才遭了好几天的罪呢。
孟贺堂疑惑道:“那个师爷,为什么需要这样的人物来衬托?”
“我感觉效果可能会好一点,有没有把握?”
孟贺堂犹豫道:“呃,那个,我找找感觉,试试。”
“好,别急,你准备好了,就来一遍我尝尝。”
不时。
孟贺堂深吸一口气,手握醒木,打头再来。
“……今天诸位算是来着了,我呀给大伙说一段很有意思的事情,关于什么的呢?关于鬼的……”
说到“鬼”字,他脖子一缩,扭头左右一瞧。
旋即回头继续道:“……说起这个鬼呀……上吊死的叫‘吊死鬼’,溺水死的叫‘水鬼’,没饭吃把自个儿饿死的叫‘饿死鬼’……”
胡炎看得认真,心里却一直在摇头。
不对。
感觉还是不对。
孟贺堂倒是卖力气,不时缩缩脖子,扭扭头。
只是那感觉不像怕鬼,反而更像雪天出门,忘记了戴围脖,被冻得不行。
想想也是,他才入行多少年呐?
“行了,先到这里!”胡炎出声叫停。
孟贺堂看着胡炎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活儿没有入眼,心里有些沮丧。
“师爷,要不我再试试?”
胡炎摆了摆手。
他跟小岳的情况不同。
小岳是有功底在身,只是缺乏人调教。
就好比武侠小说里的人物,穷有一身内力,却不懂得运用。
而孟贺堂是基础不瓷实,这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起作用的。
地基没有,高楼大厦怎么立?
胡炎笑道:“没事,你先去忙吧。”
“哎,那您有事喊我!”孟贺堂脸上更沮丧的拱手离开。
胡炎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皱。
过去的感觉找不回来,表演的功力又没有,两种方法全都歇菜。
可这一环又很重要。
如今的社会环境,虽然远没有十来年后那般浮躁,但已经形成了风气。
光使正活儿,很难短期见效果。
想想十年后,高锋相声专场卖得票就清楚了。
歪的久不了,正的很难火,这是艺人最尴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