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招儿,还得自己后头慢慢往回拉。
不能再等了。
胡炎收起笑容,立在桌后,手握醒木,开始使活儿。
“谢谢,谢谢大伙热情的起哄声,这是对我莫大的关心,我敢说,整个相声门也没谁有我这么好福气。让我一个人站在台上,听七千多人说群口相声。”
不少观众一愣,旋即嘿嘿直笑,动静稍减。
胡炎继续道:“今天来得朋友确实多,也很热情,先做一个自我介绍,让大伙认识认识我,我叫……”
“小师爷!”
谁料,话说一半,台下突然响起一道尖细的女声。
胡炎寻声望去,见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姑娘,手里还举着一个牌子。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火苗”,不过,也不重要。
“我叫胡炎,是相声界的一名小学生,能耐有限,水平不足,今天大着胆子给各位朋友说一个单口,叫《张双喜捉妖》。”
介绍完,他抢先堵话:“大伙也别起哄,里头的内容都是电视上不让播的。而且我也是头一回在大舞台上说单口,算是处女秀,我的第一次,所以大伙可得对我负责啊。”
“噗~~哈哈哈”
“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种暗示性的小包袱,让观众们很买账。
可是不少同行脸上相当不屑,心里直接吐出两个字:三俗。
胡炎才不理他们呢,只是氛围依然不够,他只能继续白话。
“这段活儿是传统相声《八大棍儿》里头的曲目,也有艺人演出的时候,叫成《张双喜奇闻》,但是更多的人叫《张双喜捉妖》。”
“但是今晚能搬到舞台上来演,算是非常难得的。”
“为什么呢?”
“立国前这个节目好多说相声的都说,后来就失传了,只留下这么一个名字,叫“张双喜”。可具体该怎么说,这活儿该怎么使,没有清楚,找不全本。”
“可这活儿,又是怎么到了我手里呢?”
“这事儿说起来,也算机缘巧合。头几年,我还二十岁不到,在外头学艺,有一年我到了陕省西安,那里的曲艺氛围也很浓,我就奔那儿找地方演出。”
“有一回,我遇到了一位老先生,叫郑纹喜,他看我投缘,就把师门传下来的这段老活儿传给了我,所以说这得算是一番机缘,在这里我也很感谢郑师兄……”
话说得轻描淡写,其实里头的过程复杂着呢。
当年他跑到西安,跟着一家草台班子走穴,有一回台底下就坐着郑老爷子。
别人可能认识,但胡炎自己是不认识的。
结果演出结束,郑老爷子请他喝茶,这才结识。
胡炎虚心请教,老爷子也指点的很用心,来言去语,一番考较,发现他确实是一块说相声的好料子,答应送这段活儿的录音给他。
只是老爷子年事已高,出来一回,不好出来第二回,过了些日子,便让师门里的后人送来。
活儿,就是产业,那是可以换饭吃的。
后辈许是心有不甘,瞧着胡炎年纪也***着当场比拼手艺。
赢了,录音带拿走。
输了,录音带留下,但对外得说已经拿了。
结果,胡炎赢了,拿到录音带,当天就离开了西安。
老爷子没得说,小辈就差了点意思,而且不但是西安,甚至连津圈,或者说整个相声门如今都是这种调调。
当然,这种事情都是门内之事,也并不怎么光彩,自然也不足为外人道。
不过,观众们倒是貌似很乐意听这种,半道上、山洞里遇上高人的剧情。
随着胡炎侃侃而谈,不少人都开始安静了下来。
他一扫全场,心里暗道,还差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