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萍儿又忍不住夹起几块土豆和大鹅,塞在馒头里,在痛苦又愉悦的表情下吃下去,他不由得笑了。
显然她对辣的抵抗并不坚决,以后志同道合的人又多了一个。
而且,今天的这锅炖大鹅还是略过了些。
辣应该为食物的美味服务,而不该单纯地追求辣度,破坏了美味。
上辈子那变太辣的火鸡面就是反面代表,辣得让人受不了,却没有辣椒香味。
他吃过一次就再也不碰了。
吃辣是享受是生活,而不是攀比,自己喜欢才是最好的。
以后降低菜的辣度,他和两小都能吃。
柏姐姐就没办法了,她的口味清淡,油盐麻辣酸甜里都不喜欢太过,与她性格差不多。
不过吃饭嘛,又不是只能做一个菜,咸淡、荤素搭配最佳。
像今天这样,炖鹅和鸭汤调整下,大家吃得不也挺好。
……
遥远的李家沟小山谷中,菊琴正满脸兴奋地对秦大小姐讲述一路打听到的消息:“……袭击千泉城的数千妖物,上百妖将,统统都倒在了小柴刀之下,无一逃脱。”
一旁的梅兰竹菊和春夏秋冬不由得翻白眼:这种鬼扯的话你也信?
除非妖物们都傻了,不知恐惧逃跑,否则他一个人一把刀,几千妖物上百妖将真杀得过来?
秦大小姐蹙着眉,却突然问出了另一个问题:“那个青大人呢?”
菊琴一下没反应过来:“青大人?”
然后她才想起,自己提过那边百姓都感谢武尊青大人和神农的救命之恩。
既然妖物都被神农杀了,那青大人又是干啥的?
菊琴讪讪:“好吧,据说她出手,血气如碧海,瞬间封冻了千泉城港口,杀了好些妖物和数十个妖将。”
竹棋忍不住失笑:“数十加上百妖将,这千泉城没十个八个武宗,怕是等不到神农救命吧。”
菊琴恼羞成怒:“据说,据说的事能当真么?我又没在场,怎知那些居民夸大了多少。转述,转述懂吗?”
这话一出,连兰画都笑了,一时间山谷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笑了片刻,众女才发现大小姐并没有笑,而是在那里若有所思。
梅书轻唤:“大小姐,可是想到了什么?”
秦大小姐回过神来,幽幽叹了口气:“青大人、小熊、小吴?神农还是用的一把黑沉沉的小柴刀,给出的又豆饼和面粉,是我想太多了么?”
梅书:“你是说……”
秦大小姐默然片刻,微微摇头:“或许真是他们,可既不用真名和全名,想必是有原因的。”
顿了顿,她才继续到:“再说那谁,你们可曾听他说起过,自己会变幻外表的仙法?”
那谁?自然是顾恪了。众女面面相觑,与秦大小姐一起,把视线落到了菊琴身上。
谁让她与顾恪最没大没小,还经常闲谈呢。
菊琴感觉压力山大,皱眉在那里冥思苦想,不断摇头:“没有,这个真没有。”
秦大小姐见状,摇摇头:“罢了。神农的行踪天南地北,毫无规律,想遇见都难,多想无益。”
想了想,她还是吩咐到:“这猜测便烂在肚子里,私下也勿要再谈,明白么?”
众女齐齐点头。
菊琴忍不住开口:“他,咳咳……那个神农,还在什么地方出现过?”
她和冬烟结伴,一起去东海国接回各自家人。
菊琴家人搬了家,找了几处地方,才找到人。
或是很少来往,或是过于普通,她的父母并未受牵连。
有她早些年给家里财物和几门武学,她家已是小县城里的“豪门”。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而且父母还生了更小的弟弟妹妹,也各自成家。
老老小小一大家子人,根本不可能放弃稳定的生活,离乡背井来太平寨。
菊琴从小离家,对家人有一份血脉亲情,但说多亲近也不太可能。
于是只是以“蒙面高人”的身份,给了家里练武的几人一些好处,便飘然而去。
冬烟家人是被发配到了东海偏远出,路途遥远。
可到了地方打探后才知道,她父母过去不久,就因忧虑过度,水土不服,染病身亡。
哥哥遭遇妖物,不幸遇难,仅剩下一个小妹艰难度日。
碍于她的身份,以及遭遇妖物时面部受创,日子虽哭,倒也没谁来强抢民女,这才被冬烟带了回来。
其余结伴回家的众女情形各有不同,有亲人失去踪迹的,有确定身亡的,有平安活着的,有小富安康的。
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不尽相同,落到她们身上也是如此。
这世界危险太多,意外频发,人们的体质虽胜过上一世颇多,但大多数人能活到五十岁就该谢天谢地了。
若是早早死了,那也毫不稀奇。
最终,八女带来的亲人加起来都不到十人。
她们有过黯然伤心,也有过开心怅然,活着的人还是得继续前行。
等到一庭四国跑下来,再回来将所见所闻告知秦大小姐。
菊琴和冬烟这一组是最远的,也是最后返程的,今天才刚回太平寨,尚且不知其它人打听到的消息。
梅书这才细细讲起其他人所知的消息。
最大也最新的消息自是天灵教在镇山关引出血诡,却被神农一刀斩杀,天灵教徒全军覆没。
其它乡间传闻离奇非常,没谁敢当真,但关于神农和异种粮食的消息却是屡屡听闻。
众女都是武宗实力,除非倒霉撞上武尊,血诡都不惧,天下之大皆可去得。
沿路除了从豪门大户里“打听”情报,顺便还从他们那里拿了些异种粮食带回。
此刻紫麦、黑豆、黄粟、黑黍、紫皮土豆、胭脂稻都在秦大小姐这里放着。
这时,她神色微动,对梅书吩咐到:“秀儿来了,让她进来。”
梅书领命而去。
片刻后,李秀儿跟着她一起进了小山谷。
先问候了大小姐,再对刚回来的菊琴和冬烟喊了声菊姐、冬姐,这才安静立在那里。
菊琴凑上前,打量着她,口中啧啧有声:“秀儿妹妹这天资果然不错,再过几年,我怕是要甘拜下风了。”
李秀儿脸上有些羞赧:“我哪儿敢于菊姐比。”
菊琴笑嘻嘻,伸手拍拍她肩头:“比得,定是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