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连大人呐,你这是赶着去接生还是赶着去投胎啊。”非梧一拍连清的左肩,却蹦到他的右边。
看到是非梧那张精致的小脸,连清竟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梧桐姑娘,是你啊。”
非梧一愣,他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是她啊,他们不是一起一路走来的吗,怎么他看到自己好像很意外?
正准备怼他两句,后方又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待脚步声靠近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连大人?”
连清的身子一僵,该来的还是来了。
在广场上与非梧撞到的青年男人跑到他们面前,夸张的看着连清道:“连大人!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你被调去了青离城就再也回不来了呢,呵呵。”
非梧眸子一眯,这位,来者不善啊。
陶文欣然看向非梧,怎么是刚才那个撞了自己的姑娘,他的笑容僵了僵,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非梧,语气轻慢,“这位姑娘是?”
不等脸色黑如锅底的连清出声,非梧猛地从衣袖里掏出那柄银色的匕首,在身前行云流水的比划。
“我啊,其实我是一名厨子!我最擅长做的就是炒牛舌,先用锋利的匕首沿牛的嘴边捅进去,再用力……”她手中的匕首作势往下一划。
陶文连忙往一旁闪了两步,心惊肉跳,好险好险,差点就跟自己的儿孙说永别了。
“往下一划,掏出舌头。”做出掏舌头的手势,只是这舌头的位置恰好跟陶文的嘴处在同一高度。
“切碎。”少女用手中的匕首剁着想象出来的“牛舌”,包子脸此时显得有些狰狞。
陶文忍不住无声咂咂舌,像是在确定自己的舌头是否还在嘴里。
“火要烧到最旺,油温加到最高……唔。”
凤非池将她捞到一边,停止了她演示“炒牛舌”的动作。
陶文咽了一口口水,语气有些发怵,“呵呵,有……有机会定要尝尝姑娘的手艺。”
“好啊,包你连舌头都想吞下去!”非梧很高兴,是那种厨子得到顾客肯定的高兴。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哦,你跟连大人认识?”
陶文看着她那双纯净的眼睛,下意识摇头又点头,“不……认,认识,我们是同僚。”
见这小子吃瘪的模样,连清就差拍手叫好了。
朝非梧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连清朗笑着说:“是啊,多亏了小陶大人,让连某有机会去青离城,‘独当一面’啊。”
原来连清被派去青离城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因为这个陶姓青年啊。
在没有专人教导的情况下,符师的符术水平很难提升。
连清是一个符师,在青离城那个百姓几乎连符师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城中,一待就是五年。
无法学习更高深的符术,蹉跎了整整五年。
他只是一个练气中期的武者,寿元也就比普通人多个三年五载,况且学习符术需要花费不小的精力,越年轻越是学习符术的黄金时期。
连清错过的这五年,对他的符术造诣来说,是难以挽回的损失。
有些人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陷害他人,也有人因心机不够深沉而被人陷害。
想到这里,非梧低头用大拇指在匕首的刃口上刮了刮,虽然她不赞同连清的懦弱,但至少也不讨厌这个心思纯净的中年男人。
陶文的余光瞟到她手上的动作,打从心底里打了一个冷颤,方才想好的奚落连清的话统统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