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在后面推了推她,张默回头,见她对着自己挤眉弄眼,没好气道,“摘菜去!”
梅香冲她做了个鬼脸,笑嘻嘻跑出去。
“为何如此怕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吕布深邃的眸光紧盯着她。
“万一这只鬼眼瞎,走错了门……”
“呵……”他轻笑,又对她招手,“近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张默怯怯看着他,往前挪了两步,“那日河边,你、你为何突然想杀我?”
这家伙今后要留在庄子里,还是把话问清楚妥当,否则哪天不小心说错话被咔嚓了,那就死得太冤了。
“你不知?”
“莫名其妙,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如何得知?”她事后想了很久,都没想出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吕布剑眉微挑,“你是在何处知道我名字的?”
张默很是奇怪看着他,“明明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在此之前,你就已知道了。”
“我……”张默迟疑,她还真说不出来了。
吕布脸色一沉,站起来逼近她,“我乃朝廷钦犯,晋阳府衙、城门皆贴有悬赏告示,你早就知道,那日邀我进城,是否想去告发?”
那日他本想杀了她的,后又想想,杀她一人太便宜了,他喜欢灭全家,便托人打听她身份。
身份是打听到了,只是一直没机会混进城,在城门外蹲守了几日,见她几乎日日跑出城,他悄悄跟了几次,发现小媳妇儿是个极有趣之人,他有点舍不得杀了。
朝廷钦犯?张默愣了一下,大叫,“冤枉,天大的冤枉!我哪知道什么告示?我虽时常进出城门,却都是来去匆匆,而且,官府要抓谁关我屁事,我吃饱了撑着才会去告发!”
“当真?”
快被你吓死了!她忙举手发誓,“千真万确,若说谎,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吕权促狭笑了笑,“姑且信你一回!”
她心里松了口气,又问道,“你不会再想杀人吧?万一哪天你自己行踪暴露了,不会又算我头上吧?”
“我在你心里便那般凶残?”吕布有些不悦看着她。
张默下意识想点头,又怕惹毛他,勉为其难摇了摇头。
见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依然充满畏惧和戒备,他心里忽然一软,安抚道,“你放心,我只杀该杀之人。”
“在你心里,什么样的人该杀?”她得把标准问清楚。
什么样的人?吕布眼眸微冷,沉默,许久后才徐徐道:
“当年胡人寇边,兵围九原县,军情紧急,那厮却拖拖拉拉就是不出兵,等第二日才慢吞吞领兵过去,只走到半路,九原便失陷了。”
说到这,他隐在桌子下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九原一城百姓惨遭屠杀,其中也有我的母亲和阿姐,母亲被开膛破肚,阿姐被凌辱而死。”
他声音冷得能冻死人:“我请求追击胡人,那厮不允许,我便自己带着部下,抄近路去拦截,那一役,我等灭了两千余胡人,后从一领头嘴里得知,那厮早和他们勾结,九原城内亦有内应,所掳财物他们四六分成。”
“得知真相后,我当夜便潜去那厮帐中质问,他死不认账,我只切了他一根手指,他便把该说不该说统统交代了。那厮无才无德,能得这个位置,皆因以钱财贿赂十常侍。”
“你说,他们该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