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落空,致使粗壮黑影人更加疯狂,发出沉闷又略带锐利的咒骂声。
此时冷晏兮瞧出几分端倪,围绕她的这些死士,看着凶狠,但没有领头人的暗语或口号,他们就像一根根木桩杵着原地一动不动。
明确这一点,冷晏兮急忙一个鲤鱼打挺,耳边传来呼呼啸风,利刃的疾芒咄咄逼来。她顾不得许多,灵敏一闪,掠到一个死士后面。
只听得一声哐当,她抬头见那粗壮黑影人手里的长刀落地。
为了不伤及同伴,他宁可弃刀落招。
看来,这个领头人跟那些唯命是从的死士不一样,他能控制这些死士,自然比他们更上一筹。
躲在死士后面的冷晏兮眼底厉光一敛,计上心头。她冲着怒火冲天的粗壮黑影人扯着嗓子叫道:“这位兄台,你已经三招了,且招招落空,既然你输了就该遵守刚才的定约…”
冷晏兮的话还未说完,那人已气的哇哇大叫,一双精光的眼睛更是阴森可怕,随手夺过死士的长刀,誓要洗去自己落刀的耻辱。
冷晏兮见他中计,心里暗喜,不待他出刀,快速一掠,窜到另一个死士身后。等那人粗壮的身躯从间隙穿梭过去,冷晏兮又一个闪身,绕到旁边的死士前面。
俩人你追我赶,插花般的穿梭,围绕着一排死士窜来窜去。
冷晏兮自知三脚猫功夫,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但她身手灵巧轻盈,利用这一点优势,引得那人入计。
被激怒的粗壮黑影人哪料得冷晏兮的心计,挫败的暴躁愈发狂妄,瞪着淬了毒液般的猩红双眼,恨不得一手抓住瘦弱的冷晏兮,将她撕裂。
偏偏她身形娇柔,绕的得心应手,宛如一只快乐的蜻蜓盈盈飞舞。而他浑身力气无处可使,追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最可恨的是她嘴里还不饶人,一边穿梭一边嚷嚷:“喂,你这人一点武德都没有,输了便输了,居然不守诺,真是枉为武者…”
粗壮黑影人执着长刀,脚力加重,愤怒追赶,绕了几圈,他的体力消耗过甚,几乎喘不过气,浑身也被汗流浃背而浸透。
却连冷晏兮的衣角都捞不到!
他怒吼着掰断长刀,停下追赶的脚步,大汗淋漓盯着冷晏兮。
冷晏兮也顿住身子,看着他手里掰成两截的刀柄和刀尖,隐约明白什么。
这是武士的最后一搏,落刀是剥皮抽筋的耻辱,那么断刀将意味着削肉啖血的不死不休。
也就她这般叛逆女子,不喜诗词歌赋,素爱收集旁门左道的书籍,尽数阅览,才知晓一些别国武者的武训和武道。
冷晏兮可没想把他逼至入魔,她打算耗费他的体力,拖延时间。毕竟,硬博武力,她只能束手就擒的份,但论心计,那人却是惨败。
冷晏兮倒是如愿消耗他大量体力,可也激发他凶性的残暴。
冷晏兮手里的飞刀攥着紧紧,额头也溢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经过一番追赶,她惊恐的心逐渐平复,不再之前那般惊惧慌乱。
得以喘息之际,她抓住至关重要的一点,不可让他发出命令死士的暗语或口号,否则,只需一招她便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
冷晏兮咬着牙,凝神注视粗壮黑影人,一瞬不眨,因他蒙着面巾,她也不好判断,全凭敏锐的感觉。
粗壮黑影人笼罩眼里的阴影越来越多,直至全部覆没眼球,遂迸裂波涛汹涌的杀意,手里两截断刀抛却一刹那,冷晏兮抬手一掷,奋力而至。
一道疾光如厉电般闪过,快的令人眼前一恍,只见粗壮黑影人身躯摇晃,蒙在脸上的面巾倏然脱落,嘴里扑哧喷射一股鲜血,连同那一声还未喊出的命令尽数倾泻而下,染了一地。
他咕咕发出怪异不成调的几声呻吟,身躯又是一震,更剧烈摇晃,紧随着几道光芒疾过,怦然倒地,了无声息。
冷晏兮屏息,沉沉盯着那具厚实的身躯半晌,确定那人死了,她才松懈下来大口地喘息。
不过瞬间,冷晏兮浑身又紧绷起来,她举目慌张扫了扫僵直不动的一排死士,一道道绿幽幽的精光齐刷刷射向冷晏兮。
似乎身上被利刃剜了无数伤痕般的骇然使她心惊胆战。
现在该怎么办?
十几双凶狠的厉光逼仄之下,冷晏兮一时乱了分寸,她的额头直冒汗,手心也湿漉漉。
她飞快地转动眼珠子,触及倒在血泊中的粗壮黑影人,似乎刚才奋力地连掷几柄飞刀已掏空了她所有精力。那一招致命的飞刀堵住那人的嘴,薄如叶的小飞刀穿入口腔,直捣他的喉间。趁着他还未缓神,她又连掷数柄,刀刀直击要害,这才结果了那人性命。
初次杀人,冷晏兮并没有惊慌失措,或时间已刻不容缓,根本不给她缓冲的空隙,她又将面对更严峻的局势。
这些死士即便没有领头人的指示,他们眼睁睁看着同伴倒地毙命,也会逐渐恢复意识而大肆杀戮!
果然,冷晏兮的判断正确,死士们嗅着地上散发的血腥味,他们模糊的意识渐渐清醒,血腥的暴戾使他们冰冷的血液开始复苏而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