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咱们这儿。”
“得了此病就是被阎王爷勾了生死簿啊!”
围在病榻前的众人如遭雷击。
几个妇女更是抹起眼泪,哀声啜泣道:“岑丫头今年才二十岁啊,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长眼,要把她的性命收去,呜呜呜……”
李郎中无奈退去。
外头的李修缘同样很遗憾,经过这一年的相处,他对岑羞的看法转变了许多。
这样一位奇女子若就此病故,实在令人惋惜。
可当他听到李郎中和旁人述说有关岑羞病情的时候,李修缘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因为这似乎就是自己前年春天得过的病!
他连忙向李郎中询问起了细节。
果然,和自己当初害病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或许,我能救她……”
李修缘转头望向满脸沉痛、低声哭泣着从房中出来的山寨众人,喃喃出声自语。
……
得知李修缘有办法救治岑羞,山寨中的众人十分惊喜,连忙请他出手。
好在当初文贤大师给的药方李修缘一直记着,派人将需要的药材抓来,为了保证不出岔子,他亲力亲为,熬制药汤,照顾岑羞。
也许是上天眷顾。
在李修缘无微不至地照料下,岑羞的病情终于不再恶化,渐渐开始好转起来。
半个月后。
“这次多谢你了,李公子。”
岑羞盖着被子倚靠在病榻上,将喝完的药碗递给李修缘,轻声道谢。
李修缘接过药碗,脸上淡淡一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在山中岑姑娘也多有照顾,尽我力所能及之事,乃是应有之义。”
岑羞也轻轻笑笑,随即开口问道:“李公子,那孩子们的功课没有落下吧?”
“放心吧,他们很自觉。”
“连最调皮的小虎每天都练字到很晚呢。”
李修缘收拾着药罐,乐呵呵道。
岑羞望着李修缘的身影,先是一笑,随即有些黯然,“可惜明年他们就见不到自己喜欢的先生了,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这么勤奋。”
李修缘身子一滞,随即转头坐下。
“岑姑娘,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很久了。”李修缘沉默片刻,开口道。
“李公子请说吧。”
李修缘这才道:“你们为何要在山上当马匪呢,我看得出,寨中之人都是向往过安定日子的人,为何不做个安居乐业的平民百姓?”
“孩童有书可读,老人含饴弄孙,男耕女织,田园作伴,难道不好么?”
岑羞听了,不禁微微失神。
良久。
她抬起眸子,“李公子,我与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座村子,那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亲如一家、互相扶持,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了些,却也乐在其中、十分满足。”
“有一天,蛮族大举入侵,他们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毁掉了这个村子。”
“幸存的人纷纷往关内逃难。”
“在路上他们遇到了官军,本以为是救星来了,却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官军的刀剑!”
“一部分人被杀了,一部分人逃走了。”
“逃走的那些人后来才知道,被杀村民的头颅被官军拿去请功,不仅有他们村民的脑袋,还有其他村子逃难过去的村民脑袋。”
“幸存的人不敢再回去,他们找到了一个废弃的村落,试着安定下来。”
“当他们以为日子还能继续过下去的时候。”
“马匪来了。”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终于明白过来,以前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岑羞望向沉默的李修缘,“他们求过神,拜过佛,可当苦难来临时候,神不在,佛也不在。”
“只有安居乐业的人才有资格拜祂们。”
“而他们从来不配。”
李修缘抬起头,看向病弱中带着一丝凄然笑容的岑羞,心里仿佛有什么被触动了。
两人的目光久久对视着,一时间万语千言。
“哮哮,你突然抽鼻子作甚?”
后山别墅。
正在看电影的杨婵,疑惑地瞧向哮天犬。
哮天犬摇摇头没有回答,它总不能告诉杨婵自己每当看到一男一女对视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闻闻有没有那种奇特的香味产生。
唉,说起来……
这都应该怪三小姐和熊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