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堂摇头。
“那你考中举人、秀才或者童生了?”
罗锦堂还是摇头。
“什么都不是,你在这装什么大爷。你生于微末,连普通的做饭、叠被子都不会,还当读书会当大官,你什么都做不好!
从今天开始,饭菜你们俩轮着做,自己的衣服自己洗、自己的被子自己叠,要是洗不干净,就穿脏衣服!”
平时家里这些家务活都是罗扇干的,罗扇倒是无所谓,可还是觉得罗锦堂不该做这些。
见罗扇张嘴。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爹说过这个、你爹说过那个?可是你们的爹已经没了,现在是我管家、你们跟着我过,就得听我的!”
罗扇依旧不服气,罗锦堂却有些羞愧。
起初刚被赶出罗家时,罗锦堂也自己洗过衣服,罗扇看到后就全都抢去,他就再也没自己洗过,甚至把这件事当成理所当然。
叠被子也是,后来偷懒就不叠了,晚上往里面一钻继续睡。
罗锦堂放下背包,去屋子后面的地里拔菜。
屋子被推倒时并不是这个方向,菜并没有被波及。
“大哥,你还真打算做饭啊!她连字都不认识,能懂什么?”
见罗锦堂不说话,罗扇抢过他手里的菜,“你去读书,我来做饭!”
“阿玉你身体还没好,还是我做吧。其实她说的也有点道理。仔细想来,我这样被你们惯着,跟张耀祖也没有多少差别。”
“你跟张耀祖怎么可能一样!”她大哥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罗锦堂想了想,“是不一样,至少张耀祖家中殷实,有仆从丫鬟伺候,他不会做饭情有可原。但咱们家并没有仆从丫鬟。”可见他还是被惯坏了。
罗扇还想再劝,他又道。
“新学堂每个月都会小考,把成绩张贴在窗户上,五个月中至少有三个月头名都是同一人。
据说那人跟我们类似,父亲早逝,唯有他与母亲相依为命,靠母亲帮人浆洗衣物为生。为了赚取束脩,他不仅要抄书,归家还要帮忙浆洗衣物、做饭等等。
这些他都能做,我为什么不能做?”
罗锦堂是在说服罗扇、也是在说服自己。
再没做过饭,菜还是认识的。
拔了点青菜,一片片分开洗一洗,洗的衣服都湿了,又搬来菜板,拿着刀,不知道怎么切才好。
罗扇要帮忙,被罗锦堂拒绝。
“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切就行,我自己切。”
两人一个指挥、一个做饭,罗锦堂依旧手忙脚乱。
等何湘云把最后的竹子打磨完,一锅煮焦了的菜粥新鲜出炉。
罗锦堂顶着脸上的好几道黑灰,尴尬极了。
以前看着别人做饭都容易的很,没想到自己做那么难,尤其是控制火候,不小心就焦了。
“要不,我倒掉重做。”
何湘云肯定会骂他的吧!
他真是废物。
可是他没有等来何湘云的骂声,反而扔给他块帕子。
“去洗洗手擦擦脸,吃饭。焦了就焦了,比没熟好,浪费粮食不好。”
罗锦堂脸微红,他没有要浪费粮食的意思,只是罗扇刚开始做饭,也做坏好几次,她都不吃。
洗完脸,何湘云已经盛好饭。
罗扇厚着脸皮站在桌边,也捧着一碗。
“嘿嘿嘿,娘,大哥第一次做饭,我得捧场不是。还有娘你说的,不能浪费粮食,那么一大锅,你们喝不完。”
还记着何湘云不让她吃晚饭那回事。
她都那么说了,罗扇以为这事肯定就翻篇了。
何湘云却道,“放下,放心,我喝得完。”
她就看着她一碗又一碗,等罗锦堂吃饱了她还在喝,终究是把菜粥喝的一点不剩。
罗扇:“……”
为了让她饿肚子,至于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