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睡傻了?”老妈在门口喃喃了一句。虽然声音很低,但还是被我听见了。
然而我这时没有心情去反驳她‘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这句话,因为我发现我的右胳膊和腿完全没反应了!根本不是被压麻的那种感觉。想到CY断的也是右胳膊和左腿,想到这几天和爷爷在一起看到的事情,我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
“妈,我胳膊腿动不了了。”我认真地看着门口的老妈,努力掩饰自己的惊恐,郑重地和她说道。
她面色也凝重起来。估计还是看出了我的害怕,鼓励我说,“儿子啊,别怕,我去找你爷爷。”
‘爷爷’这两个字,让我感觉到无比的安心。想到小时候调皮,掉粪坑,是被他捞起来洗干净的;嘴馋菱角,掉河里面,也是被他捞起来的救活了;和蛇打架被叮了一口,也是他帮忙把毒血吸出来送村卫生院的。有时候感觉爷爷就是我的守护神,每当危险的时候,他必定会像超级英雄般出现,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不过爷爷现在也老了,如果CY这件事,不牵扯到马伯伯的话,他是不会再管了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自己煽情自己的时候,爷爷到了。
我刚想说什么,但看到爷爷的气色不是很好,以前脸上那种老当益壮的红润气色没有了,如今只剩下了憔悴的白,那种老人特有的斑一晚上冒出来了好多。
是这晚上没休息好?还是…早上六点外出发生什么事了?
正在我猜测的时候,爷爷示意我躺下。
我用左胳膊支撑着身体想慢慢躺下,但终究是有一只腿没反应,一个重心不稳,‘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倒在了床上,老妈心疼地上来摸摸我磕到床沿的头,一脸期望地看着爷爷。
爷爷摸摸我的两只胳膊,然后又按按我的两个膝盖。
虽然说是摸,虽然说是按,但手法真的很怪异。
先是大拇指扣住食指,用剩下的中指无名指小拇指一起按,然后食指换中指,用剩下的食指,无名指和小拇指按,接着中指和无名指小拇指依次换,用剩下的手指再次按,最后单手握拳,用大拇指依次在我右胳膊和左腿关节上用力的按了一下。
做完这一套手指‘保健操’,爷爷已经满头大汗了。老妈赶紧递过去一条毛巾,爷爷长叹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心事重重地摇了摇头。
老妈一看,顿时慌了,紧张地问爷爷:“爸,阿生怎么样了?刚起床时还听见他叫‘救命啊,爷爷,鬼压床’什么的,我以为他做噩梦了。他,现在没事吧?”
“鬼压床是真,噩梦我就不清楚了。哎。”爷爷把毛巾挂在椅背上,说道,“小孩没事,这孩子福气大着呢!一般东西奈何不了他。哦,”爷爷转身对着我说道,“蒋生,你动一下胳膊和腿,看看能动不?”
我闻言于是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右手指,“咦,能动了哎!”我心中万分惊喜,干脆使劲儿了抡了几个圈。再试了试腿,也一样能动,于是我干脆又蹦了几蹦。
正想谢谢爷爷的时候,却发现他早已经走了,老妈心疼地抱着我,说,“阿生啊,你差点把你老妈我吓死了。”
“没事,爷爷不是说了嘛,我福气大着呢!”我满不在乎地说。
“福气大归大,但总有用完或者没福气的一天的啊,到时候你真缺胳膊少腿的,”老妈摸着眼泪道,‘这么大个人,扔你,我都扔不动啊。”
正当我被前半句话感动的只掉眼泪的时候,我一听后一句,差点气的从窗口跳下去。
洗漱完毕,胡乱扒拉了几口不知道是午饭还是早饭的饭后,我打算去爷爷的书房。一方面是想谢谢爷爷,一方面是想打听一下关于CY的事情。
我到的时候,爷爷正在阳台上的躺椅上休息,骄阳下的热风,被游走在栏杆上的的葡萄叶子和其他绿色藤蔓植物过滤一遍后,显得无比的凉快和惬意。
想着他刚刚满头大汗的样子,我没吵醒他。想到哥哥说我对旁门左道不削一顾,再联系这几天和爷爷经历过的事情,我反而有所相信了,于是掂手踮脚地溜到爷爷的书架前。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爷爷的书架前,也不是第一次翻这些书。想到小时候常来爷爷书房拿这些书当积木码着玩,而且还挑剔不同颜色封面的书,我的脸不知不觉就红成了一片。
“《论语》?”在最上面一层的书架上,我看到了一本线装版的《论语》,突然记起来小时候我经常拿它来垫屁股,因为这书很古旧了,纸页蓬松摸起来松软松软的很舒服,后来这书的装订线都被我屁股擂断了,而且也撕坏了好几页。老爸逮住我一顿死捶后,我就很好来书房了。
抽出这本《论语》,发现这本书已经被重新装订好了,我翻开过了一遍,发现还有很多半张纸,甚至还有缺页。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的杰作,我不由尴尬地笑了笑。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想到自己小时的不懂事,我也是醉了,不过现在也差不了多少啊!
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拿着书,坐到了书桌前。不过看了一会,我发现有点不对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