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却恐惧至极,浑身冰凉。哥哥发觉我的异常,认为我受不了这停尸间的气息,就把我拉出去了。
接下来自己不知道因被震耳欲聋的哀乐还是心中的恐惧而麻痹,回到家的时候完全忘记了后来的流程是怎么走的。
过了几天爷爷发现了我的异常,把哥哥骂了一顿。然后在那天我们出去的路口扫出一块平地,放上一面镜子,一边把一枚2分硬币不停立在镜面上,一边不停喊:“蒋生啊,回家吃饭了。”大概几十次后,硬币终于立在的镜面上。接下来,爷爷把一个早已用芦苇扎好的凳子放在镜子上。
我知道这就是农村所谓的喊魂。当一个正常的人突然有点呆傻的时候,我们这风俗就认为他是丢魂了。只要把他魂魄喊回来,人就正常了。
我当时感觉自己很正常,认为这没有科学依据,但看着爷爷郑重的样子,也不想去反驳。
晚饭过后,爷爷又把哥哥大骂了一顿,然后喊我去他房间。
我推开门,看见爷爷正坐着喝茶。
“坐。”爷爷指了指我身侧。
我发现并没有凳子,愣了一下。突然才想起来,爷爷书房平时不用的凳子都放在屏风后的书架下的。于是打算绕过去拿凳子。
当我转过身,突然和一个虚实不清的东西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是那个青脸马姓老头子。我立刻惊吓到极点,什么都顾不上,一屁股墩到屏风里面去了,扑向爷爷怀里。尖叫道:“爷爷,鬼啊,那个马姓老头子,不是正常人啊。”
“哈哈,生娃回来了。”爷爷高兴地笑道。
“恭喜恭喜,”马姓老头子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接着抱歉地说,“师傅,我。”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坐吧。”爷爷示意我们坐下。
“爷爷,他喊你。师傅?”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呵呵,蒋生,给马伯伯泡杯茶。”爷爷笑呵呵地说,我也不好违背他的意思。
马伯伯接过茶的时候,有点歉然的看看我。我丈二和尚,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是说,用我孙子出生那年东河的芦苇,23根筋,47条纬扎成的凳子和57年的2分硬币,加上圆明园破镜片,一个下午都无法将蒋生的那一魄喊回来。来找我大孙子问了一下那天的情况,才意识到他不仅仅是丢魄,而且魄还附在有道行的人身上了。正想找你,你居然送魄来了。”爷爷说完喝了一大口茶,看来他真是渴了。
“师傅,也是我大意,那晚完事后一直想着那场车祸,没注意到自己多了一魄。直到小陈提醒我的时候,我才发觉,然后急冲冲地过来。”马老头子一脸憔悴。
“干这行多少会沾些这些东西,你们穿完衣服火烟都抽干净了吧?“爷爷问。
“嗯,我确定都抽干净了。”马老头子回忆了片刻说道。
他们俩不由都看向了我。而我一边表示听不懂,一边表示我很正常。然后说,”他那天把我吓死了。”
于是我把那天马老头子对我说不要内疚自责的话说了出来。“可是没有人知道我那天中午要去他家玩啊,也没对人说要是我去玩了,CY就不会出事了。“我看了看喝茶的马老头,“而他居然开口就这句话,我那样的环境,那样的场合,我不怕才怪。”
“原来如此,看来我是多话了。“马老头低下头似乎在自责。
“蒋生,规矩点,别一个老头子另一个老头子的,喊马伯伯。”爷爷似乎真生气了。
“那你真的是听到有什么东西说话了?”爷爷似乎也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