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俺一定好好干!”崔大星打了个立正。
一切准备停当,一声令下,根根箭杆带着手榴弹飞向了敌人的阵地,黑夜里,爆炸声响成一片,很多手榴弹离地不到5尺的半空中爆炸。鬼子突然遭到袭击,猝不及防,被炸得鬼哭狼嚎。
土炮发射时没有火光和大的声响,鬼子找不着还击的目标。手榴弹好像从天而降,炸得鬼子没处躲、没处藏,不大工夫,战壕里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
看到手榴弹在敌群中开了花,战士们的心里也乐开了花,小五子高兴得直蹦,“太得了!真他娘的得!这次可让鬼子尝够了土炮弹的滋味。”
敌人被炸死炸伤二百多人,阵地被迫向后倒退了一里多地。天亮时,李梦助拿着一根炸断的箭杆走进阵地指挥所,向川琦汇报:“游击队就是用这个捆上手榴弹向我们发动袭击的。”
川琦接过箭杆,左看右看,气得嘴角乱哆嗦,“这个的,我的早,早就见过,敌人已用过多次,是,是用弓发射的。”
“是用大弓,一种叫做弩的发射工具。”曹顺炎解释道。
川琦问:“这种弩能发射多远?”
听完曹顺炎的翻译,李梦助回答:“估计带着手榴弹也就能射出六、七十丈。”
“这么说,敌人就在我们的脚下不远的地方发射的。”听完曹顺炎的翻译,川琦一屁股坐在行军床上,把箭杆扔在地上,手托下腮,闭目沉吟。半晌,他忽地二目圆睁,从床上跳起来,嘶声吼道:“命令坦克进村,压!来回地压,把地道全给我压塌!压塌!”他挥舞着双拳,满嘴喷着唾沫星子。李梦助和曹顺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吼叫吓了一哆嗦。
三辆坦克车发出轰轰隆隆的巨响,开到小张村,呈三角形前进。坦克车疯狂地在村里村外开过来、压过去,新挖的十个发射孔由于没有加固,距离地面近,几乎全被压塌,地道的其它部位有的难以承重,也被压塌。隆隆的巨响就像滚动的大轮子,咯咯地压过躲藏在地道里面的人们的灵魂,孩子们吓得一头扎在母亲的怀里,不敢动弹。
张健望着往来飞驶的坦克,咬牙道:“准备炸药,一定把它干掉!”
“现在咱们没有炸药,咋办?”甄玉衡道。
“用手榴弹,用成捆的手榴弹。”他转身命令小五子,“命令预备队炸掉敌人的坦克!”
小五子将手榴弹五个系成一捆,系了几捆,问:“你们谁来执行任务?”他望了望坐在地道内的预备队员们。
自古燕赵多慷慨悲壮之士,危急关头英雄挺身而出!小五子话音刚落,“俺去!”“俺去!”在昏暗的油灯光下,呼呼啦啦站起十几个人来。小五子被这争先恐后的场面激动了,他眼含热泪,把一捆手榴弹交给了最前面的一名战士,这名战士名叫常禾子,安国县常庄人,父母都死在鬼子的扫荡中,“禾子,你要多加小心,俺们大家掩护你。”
“李队长放心吧,俺保证完成任务!”常禾子很坚定。
“后面要求的,都提起手榴弹,跟俺来。”小五子提起一捆手榴弹,领着大家,寻着坦克的声音走去。
一辆坦克从头顶隆隆驶过,小五子找到一个出口,手托洞口的盖子向地面上望,见后面的两辆坦克跟随而来,他急忙放下盖子。他附在常禾子的耳边,吩咐道:“敌人的坦克从这儿开过去了,待会儿还会回来,你注意观察,等它开回来,你就从这儿跳上去,把手榴弹投在坦克下。”
不多会儿,听声音,坦克又隆隆地驶回来。小五子大声地命令:“同志们!扒开各自的射击孔,准备掩护,常禾子准备出击!”
子弹打在坦克车上,溅起串串火星,无济于事,坦克仍隆隆地向前开,转眼间,前面的一辆坦克已开到眼前,常禾子猛地推开盖子,跳上地面。
常禾子举起手榴弹,就在他要投出的一瞬间,坦克里的机枪提前响了,他中弹倒地。
小五子看得真切,急得脖子上的青筋直跳,他声泪俱下,“后面的上!”
又跳上地面两名战士,这两名战士也先后中弹,倒在了洞口。
“俺上!”小五子身后一声吼,大家定睛细看,是警备队的小队长石铁链。不由分说,石铁链已将一捆手榴弹提起,跳上地面。
石铁链匍匐前进,爬进一个弹坑内,他紧握手榴弹,将弹弦绕在食指上,怒视着敌人的坦克,等待它的返回。
敌人的坦克又隆隆地返回来,他屏气等待,待坦克距离自己只有六、七步远时,他猛地起身,奋力将手榴弹投出去,“轰”的一声巨响,火光一闪,烟尘飞起,坦克车的链条被炸断,瘫在了弹坑旁。铁链的耳朵被震出了血,他摸了摸流血的耳朵,抱着脑袋滚出了弹坑。就在他快要滚到洞口时,后面的坦克射来一排子弹,他身中数弹,也牺牲在洞口。
铁良见弟弟中弹,急红了眼,“俺操你小日本的祖宗!”他不等小五子说话,抄起一捆手榴弹,跃上地面。
又一排子弹扫过来,铁良胸部中弹倒地,他捂着流血的胸口,怒视着坦克,坦克冲他开过来,冲着洞口的尸体压过来,就在坦克压向他的一刹间,他抱着手榴弹滚到了车底,他拉响了手榴弹,火光又一闪……
后面的第三辆坦克,见前面的一辆瘫痪,另一辆爆炸起火,吓得掉转车头,赶紧逃之夭夭。瘫痪的坦克车“啪”的一声,顶盖打开了,从车里爬出了三名鬼子,想要跳车逃命,哪里逃?从各个射击孔里喷出了愤怒的子弹,三名鬼子还没跳下车就倒在了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