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城里的敌人赶到沙河北岸时,游击队和回民军已撤回南岸。沙河南岸各村的烽火台上又升起了烽烟,隔江远望,各村燃起的烽烟连成了一片,河面上空飘浮着一层烟云。各村的民兵都已严阵以待。
小野三郎望着河对岸浩荡的烟云,不由地感慨道:“要想征服沙河的支那人,难哪!”
张健亲自护送着马莹侠和其他伤员赶到高蓬医疗所,迎面遇上了护送小五子和小安子返回的战士,张健问:“小五子和小安子咋样了?”
一名战士回答:“正在做手术。”
“做手术?谁来做?”
另一名战士回答:“吴宝兴从山里的医院学习回来了,他来做,现在他不当三中队的指导员了,改当院长了。”
又一名战士道:“高蓬医疗所已扩建成战地医院了。”
吴宝兴刚做完小五子和小安子的手术,为他俩取出了弹头和弹片,喘息未定,听说回民军的马莹侠受重伤,生命垂危,被送到医院,急忙命令护士们,“赶快抢救,实施手术!”
张健问吴宝兴:“她还有救吗?”
吴宝兴望了望张健焦急而又揪心的样子,“现在不好说,待手术完再说。”
“求求你了,你可要救,救活她呀!”张健央求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尽力而为,放心吧!”
手术中,马莹侠因流血过多,急需输血,张健和战士们听说后,各个伸出胳膊要求献血。经化验,马莹侠的血型是AB型,可化验了几个战士的血都不对型,最后化验到张健的血,正对。
一名护士道:“张队长,只有你的血型对。”
“护士,那就抽我的血!”张健毫不犹豫。
“你身体不太好,有喘病,还是再化验别人的吧。”吴宝兴婉言劝说。
“不!时间紧迫,救人要紧,别废话,快!”
不容众人分说,张健快速地躺在了马莹侠旁边的病床上。
400毫升的鲜血从张健的身上抽出,输进了马莹侠的体内,马莹侠得救了!可张健却脸色苍白,晕了过去。他在病床上躺了好久,才醒了过来。
手术后,马莹侠醒来,当她听说张健为她输了血,她感激地望着疲惫的张健,眼角流出了热泪。
马燕和马增辉快马赶到高蓬,来看望马莹侠。
在病房外,马增辉感动得热泪盈眶,紧握张健的手,“你为了救俺姐姐,输血给她,俺不知咋感谢你,俺不知说什么好了,……”
“一家人又说两家话了,没什么,你姐姐在这里安心养伤,你们尽管放心。”张健握着马增辉的手,问道:“哎,你们当家的人没了,现在谁当家?”
“暂时由士迁叔叔。”
“哦,回去后带问他好,问问他,啊,我希望你们能够参加八路军,别单干了。”张健言语恳切。
“俺回去和他商量商量,再答复你。”
“好,你先回去,哦,马燕得留下,由你照看马小姐,单给她做回民饭吃。”
“张队长,你想得忒周到了。”马燕深鞠一躬。
马增辉纵身上马,挥泪告别了张健。
张健拖着虚弱的身体来看望小五子和小安子。小安子还在昏睡中,小五子侧身躺在病床上,胳膊和后背上缠满了绷带,伤口处阵阵巨痛,疼得他龇牙咧嘴。他见张健进屋来看望,忍着巨痛,要起身,张健上前,“别动!注意伤口。”
“张队长,俺不对,俺们不,不该私自行动,犯了错误,请组织处分俺。”小五子眼含泪水。
“处分不处分,以后再说,先好好养伤。”
小五子挤挤眼里的泪水,苦笑道:“俺这次就是受了处分也值了,俺亲手打死了咱村的汉奸李二保。”
张健听说打死了李二保,内心高兴,想起:我在东朱谷的家就是李二保带着鬼子烧的,打死了这小子,太好了!
他心里高兴,可表情并没有露出来。“这么说,你还得立功受奖啊。”张健带着几分挖苦的口气说道。
“不,不,什么奖啊……”小五子被挖苦得有些不好意思。
由小安子和小五子引起的这一仗,游击队虽然有惊无险,可也有不少战士受了伤。这一仗,小五子却名声大振,他的神乎其技的枪法威慑了敌胆,在伪军内传着这样一句话:出门就是遇上老婆张也别遇上李小五,遇上李小五必定见阎王!
第二天,政委郭自真从山里返回。
郭自真自尚建平被暗杀前,去往山里,因为另有任务在身,已有半年多没有和大家见面了,此次返回,见到大家,显得格外亲热。郭自真亲热地和大家打招呼:“大家好?”
“郭政委好?还回山里吗?”大家回问道。
“我就不回去了,和大家一起战斗。”
高凤山羞愧道:“这次郭政委来,先宣读对高凤河事件的处理决定。”
“好,通知各中、小队领导,来高蓬大队部开会。”
当大家听说此次开会是宣读对高凤河事件的处理决定,各个都为高凤山和张健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