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派出的暗探回来报告,说是马莹侠近几天去了北京,回来后就庆祝刺杀成功,那肯定是她无疑了。”
“沙河南岸老婆张的方面,有没有同样的情报?”
“没有,南边很平静。”
说话间,通信兵进来报告,将一封电报交给川琦,川琦展开,见电文:
(日译汉)据情报人员汇报,刺杀王啸虎的凶手是回民军的马莹侠。
川琦深信无疑了,忙吩咐卫兵,“赶快将蔡起翔放回。”然后转身恭敬地将电报双手递给田中,“刺杀王啸虎的凶手的确是马莹侠。”
朝天椒嚎叫一声:“我要杀死马莹侠,为我爹报仇啊!”
“这个仇一定要报!”田中将电报往桌子上猛地一拍,震得桌上的电话都蹦了起来,然后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头向后仰,靠在椅背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半晌沉思不语。他忽地起身,向上推了推眼镜,把川琦叫到跟前,附耳问道:“我们在回民军方面安插了多少情报人员?”
川琦用低低的声音道:“不多,只有……”
田中眼露凶光,“那就让他……”他恶狠狠地将手掌向下一劈。
“是!”川琦咔地立正,“一定按照大佐的指示行动!”
蔡起翔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毒打,被打得遍体鳞伤,若不是田中来得及时,说不定会死在鬼子的皮鞭下。鬼子叫来两名伪军,把他背回了兵营。
李梦助见蔡起祥浑身上下鞭痕累累,血迹斑斑,“赶快叫医务兵。”他心中忿忿不平,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狗娘养的扫帚星,我早晚跟你算账!”
马莹侠和杨士迁等人回到八方村。
马占海听说女儿刺杀了大汉奸王啸虎,喜出望外,“王啸虎为虎作伥,罪恶累累,我教父老兄弟恨之入骨,早有铲锄此贼之心,不想今日他命丧我女儿之手,哈哈……”他开怀大笑。
杨士迁道:“此次铲锄王啸虎,实属凑巧,出人意外,我都没想到啊!”
马莹侠道:“爹爹,杨叔叔说得对,若不是孩儿眼尖,看得清、认得准,就让那恶贼从眼皮底下溜掉了。”
马占海高兴道:“此贼命该如此,这是真主的安排,天意呀!哈哈……”
杨士迁手挑大拇指,“此乃,小姐建奇功一次,值得让大家庆贺呀!”
马占海喜不自胜,下令道:“军师说得对,自今日起,全体将士,杀牛宰羊,庆贺三天!”
几天来,八方村沉浸在欢庆之中。
几名村民在道边的一家酒店外喝酒吃肉,见远处走来一人,此人骨瘦如柴,长得尖嘴猴腮,倒八字眉下长着一双贼眼,滴溜乱转。一名村民眼尖,认出来人,打招呼:“哎!任嘎古,今天咋没精神哪?咋了?”
“没啥,没啥,今天身体不舒服,嘻嘻……”任嘎古嬉笑着向几个人点头。
大胡子路过酒店,指着走远的任嘎古,上前问几个喝酒的,“这个人说话咋不是咱们当地的口音哪?”
一名村民道:“他呀,不是咱们当地人。”
“哪的人?”
“嗨!说起来话长了,他呀,是沧州人,十年前,他与父亲流落至此,听说他原本是个有钱的人家,他父亲不务正业,是个败家子,吃喝嫖赌抽大烟,败光了家产,气死了老婆。爷俩无处安身,他只得跟着父亲到处流浪,流浪到了八方村,他父亲患了重病,死在村外的破庙里,村里人见他可怜,便帮他掩埋了父亲。”
大胡子问:“他咋有这么个外号。”
另一人接茬道,“他呀,少时念过几年私塾,认识几个字,为了混碗饭,村里人让他到村外一家油坊管账,开始几年,还算老实,等手里有了几个钱,便忍耐不住了、便跟他父亲一样,就去赌,赌输了,没有钱还想赌,就去偷,偷不成,就去坑蒙拐骗。因此,村里人给他起了这个外号,叫嘎古,你知道,嘎古就是品质太差。”
大胡子道:“这些日子,俺看他与俺们队长戴盛奎混得很热乎,俺们队长经常到他家去喝酒。”
“你们回民不是不兴喝酒吗?”
“偷着喝呗,戴队长是俺们马军长的女婿,谁敢说?谁敢管?”
任嘎古光棍一条,住在两间破土房里。
任嘎古听说王啸虎被杀,心里又惊又怕,他躺在炕上,回忆起与王啸虎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
任嘎古被川琦换到指挥部里。
王啸虎道:“任嘎古,知道太君把你叫到这里干什么吗?”
任嘎古点头哈腰,“我不知,我进城参加便衣队,就是为了效忠皇军,太君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川琦挑起大拇指,“很好,大大的好,王啸虎君,你的来安排。”
王啸虎道:“太君为了掌握回民军的情况,派你回八方村搜集情报。”
“我,我搜集情报,咋送来?”
“我给你指定了联系人和联络方式,你回到八方村后,你就……”王啸虎低声安排道。
任嘎古想到此,从炕上跳下来,焦急地在屋里转磨磨。他心里又想:今天我与联络人去联系,接到川琦的密令,让我刺死马占海为王啸虎报仇,哎呀!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那敢去刺杀呀,这可咋办哪?
急得他正苦无良策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