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磨子闪身躲过,扬鞭催马,马奔跑起来,“哎,俺去大队部办事,你有什么话捎给小安子,俺给你带去。”
“用不着你,俺自个会去!”
小五子决意要去高蓬医疗所看望小安子,他跑到中队部,向张健请假,“队长,俺想请天假,到高蓬去看小安子。”
张健正在心烦意乱,为服顺意的牺牲难过不安,无心思多问,摆了摆手,“去吧,快去快回,哎,见到小安子,替我问句好。”
位村离高蓬只有5里地,医疗所在高蓬的东南,小五子一路小跑,恨不得马上见到小安子。
小五子找到了小安子,因为小安子是女伤员,被单独安置在一间土房里,小安子躺在炕上,见小五子来看她,先是一怔,后灿然一笑,挣扎着坐起来,四目相对,半晌默默无语,平日里,小五子与小安子斗贫嘴,说不完的风趣话,此时见了面,俩人红着脸,都不知从何说起。半晌,还是小安子先开了口,“咋了?让老鼠盗了嗓子,你咋哑巴了?”
“没……有,你的伤好……些了吗?”小五子结结巴巴,憋出了一句话。
“好多了,弹头取出来了,先生(大夫)说不碍的,过个十天半月的就好了,俺现在就能架着拐下地。”
“你为了救俺,负了伤,俺心里总觉得……”
“总觉得啥?你开枪打死了那个趴在树下的二鬼子,你还救了俺呢。”
小安子的这句话让小五子的心里稍稍平衡了些,他笑道:“张队长让俺代问你好。”
“张队长可好?听说你们炸了大桥,俺哥没事吧?”
“你哥没事,哎,你哥来这儿看过你吗?”
“它不知俺受伤,他没来,就是他知道了,也别让他来。”
“为什么?”小五子不解地问。
“张队长让他在敌人那里当内线,咋好露面?”
“噢,对了,俺还把这茬忘了。”小五子顿了一下,转了个话题,“张队长可不知咋了,俺来时,见他一脸的不高兴。”
“为啥?”
“俺也说不清,桥是炸了,可服顺意牺牲了,可能是为了这个。”
“服顺意?服顺意是谁?”
“是警卫队的,是张队长从警卫队借去当教师的,教大家学爆破的。”
“打仗还能不死人,牺牲就牺牲了呗。”小安子不以为然。
“事情不那么简单,服顺意是从山里来的。”
“山里来的咋了?山里来的就高人一等?”
张健背着手、低着头、在队部里来回踱着步子,他思索着:这次行动,服顺意和曹得水死得不明不白,从当时的现场来分析,敌人是拉响了警报后才发现桥下有人,我们在行动中并没有暴露,肯定是有内奸事先通风报信,那么这内奸到底是谁呢?
他逐个进行分析:大队长尚建平和政委郭自真是从山里调来的,他俩不可能通敌,他俩来时,从山里带来十几名警卫,难道这些警卫战士有问题?这也不大可能,军马饲养员高凤河是高凤山的二哥,他更不可能通敌,张大凯、赵树光、孟法先和吴宝兴都是中队领导,出生入死多年,绝不可能通敌,这次炸桥计划都是在秘密中进行,二中队全队人员不准离开营地半步,即便有人想要给敌人通风报信也没有时间和机会,哎呀!这内奸到底是谁呢?他翻来覆去地思索,难以找出答案。他起身,步到窗口,举目望天,目光凝视一片越飘越近的黑云,他心里明白有一场麻烦和一场复杂的战斗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