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攻干嘛?”孟达洲不解地问。
“现在鬼子正在山里扫荡,让咱们在他的后方骚扰,啊,也就是牵扯他的兵力,主要的目的就是让他消耗弹药,明白了吧?下一步呢。”张健停顿了一下,与甄玉衡对了一下眼光,甄玉衡眨了眨眼,摇了摇头,张健意会,“关于下一步怎么办?咱们以后再安排,明白了吧?”
大家点头,“明白。”
“咱们由于时间紧迫,回来时的道上,我和指导员商量好了作战方案,现在我命令,明晚由一小队打头阵,佯攻叮咛店,准备锣鼓,铁桶和鞭炮,把声势造大,引诱敌人猛烈还击,浪费敌人的弹药,另外两个小队做好轮番佯攻的准备。”他停了一下,“咱们的第二项任务呢,让咱们铲锄汉奸石过节,怎么锄掉他?这事呀,道上,我思量了半天,一时还没有好主意,不知大家有没有?”
杨志开出主意道:“哎,我听刘大渠说,石过节这小子从小不务正业,气死了爹娘。现在呀,他没家没业,只有个相好的女人,在黄家庄,是个小寡妇。”他笑了笑,“听说这小子经常到那小寡妇家去过夜,咱们不妨摸清他什么时候去,干掉他!”
“好,这是个好主意!”张健点头道,“咱们先把那个小寡妇捉来,问清楚再做安排,这样吧,志开,你选两名家住黄家庄的战士去捉她,不!去请她,要秘密地把她请来,记住!别打草惊蛇。”他顿了一下,“好,两项任务都说完了,我没说全的,下面由指导员补充。”
甄玉衡道:“刚才队长说得很明白了,我就不补充了。除了这两个任务外,我们还要动员附近各村尽快挖地道,要做到家家相通、村村相连,攻守兼备。”
张健最后问:“大家还有什么话要说?”
杨志开提出个问题,“我有几句话,我想,咱们明晚攻打叮咛店时,应该派十几个人先潜入到叮咛店的北面,埋伏在离叮咛店六里的南平谷村外,监视城里的敌人动静,万一城里的敌人来增援,咋办?”
甄玉衡点头道:“哎,志开想得很周到,我们应该这样,若敌人来增援,咱们也好有准备。”
张富生不以为然,“深更半夜的,敌人不敢来增援。”
张健赞同杨志开提出的问题,“还是防备点儿好。”
敌人的叮咛店据点在镇的西南角,敌人在据点内修筑了炮楼和地堡十多座,据点的周围设有三道铁丝网,铁丝网外挖了一条壕沟,壕沟宽三丈,深两丈,沟内有近一丈深的水,壕沟外、围绕据点的是三十多丈宽的开阔地。
杨志开带领一小队近百人在朦胧的月色下,战士们有的背着锣鼓、有的提着水桶、还有的携带着鞭炮,跑步潜入到叮咛店西南部,在距壕沟百步外,战士们各自隐蔽好。杨志开喊声“打!”战士们向炮楼开了火,同时敲锣打鼓、点燃铁桶内的鞭炮,一时间,枪声、锣鼓声、鞭炮声伴随着喊杀声,震耳欲聋。
敌人从睡梦中惊醒,吓蒙了头,以为八路军的正规部队来攻打炮楼,鬼子中队长川琦宏二来不及穿裤子,惊慌失措地爬上炮楼的二层,挥舞着手枪,“还击!还击!快快的还击!”
敌人的短枪、长枪盲目地向外开火,机关枪盲目地乱扫射。炮楼的各个枪眼喷出长长的火舌,子弹像密集的雨点洒向镇外。
一小队打一阵,停停。待敌人的枪声稀了,杨志开命令:“再打!”一小队再响一阵枪,待敌人的枪声密了,杨志开命令:“停!”再停一阵。
敌人的枪声不断,一阵一阵像炒爆豆般。
深更半夜,在城里日军指挥部里,日军指挥部设在开元寺塔下面的一所四合院里,正房七间的中间堂屋是客厅,西套间三间是办公室、收发报室和卧室,东套间的隔断已拆除,三间合为会议室。会议室内的东山墙中间上方贴着日本天皇大画像,画像下是大膏药旗,旗各角一字,写着“武运长久”四个黑体大字,屋中间摆放着一张长会议桌,桌子两旁是十几把座椅。
报话员急速的报告声唤醒了船谷,他衣服没穿好,问报话员:“什么重要事?”
报话员行军礼,“现叮咛店和明月店同时遭到敌人攻击,电请城里出兵援助。”
船谷接过两张电报,翻阅,心中暗思量:“游击队突然攻击我的两处据点,搞得什么花招?两处据点同时求我出兵救援,可我情况不明,怎好贸然出兵?在这深夜里万一遭到埋伏怎么办?可我不出兵救援,万一据点丢失我就会受到上级惩处,哎呀!……”
船谷举棋不定,急得在屋里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