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真够厉害的!”
汪成林一张脸成了烂猪肝的颜色,将那根“树”往旁边的草坪上一甩,人差点没跳起来。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树吗?这他娘的是师长和政委楼后面的树!好哇!当年可是警卫连派了公差,直属队买了树种,一棵棵给栽上去的,你们倒好,把松柏树和松树、桂花树全当柴火砍回来烧掉了!?别人都说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你们这是前人种树后人砍树啊!你们真有能耐啊!你们——”
说到这里,老汪已经怒不可遏,一根手指竖在自己的面前,不断地点啊点,都已经有些颤抖了。
“你们王八蛋!”
最后,已经是在找不到任何形容词的老汪只能用这一句他这个机关政工干部认为最脏的话骂了娘。
庄严躲在队伍里,小心翼翼藏着身形,生怕引起任何的注意。
汪教导员手中的“树”,他太熟悉不过了。
这不就是这几周自己砍的那些最好的柴火吗?
他悄悄从队列里伸了伸脑袋,想看看老汪现在的表情,却迎头碰上了罗小明如刀似剑一般的目光。
这天晚上,教导大队宣布了一项新的规定——不能去师部方向砍柴,不能去国营林场砍柴,不能砍伐松树、杉木、松柏等等经济类和观赏类树种,只能砍伐杂木。
当然喽,宣布新规不代表既往不咎。
庄严和王大通,还有那些去过师部砍柴的学员一个都没跑,每个礼拜天除了砍柴之外,还要拿出两个小时去师长和政委楼后面的小山包上植树,一直到把小山包的原貌恢复为止。
至于买树种的钱,那就从教导大队经费里扣。
谁捅娄子,谁就去擦屁股。
不过,庄严和王大通倒是没有遭受什么惩罚。
这事倒是有些奇怪。
不过后来想想,庄严也觉得能解释得通。
一来以师长和政委这种身份,当然也不屑于和小兵计较,那样显得太丢份,估计是汪成林教导员本人是要去挨批的,除此之外,当然严令惩罚那些看书的学员了。
二来嘛,道理也很简单。中国古往今来在律法上讲的就是一条法不责众。
王大通后来收香烟说地址,这种**裸的贩卖行径已经让师长政委楼后面小山包上每到礼拜天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学员在那里挥刀砍树。
罚谁?
总不能一个兵一个兵去罚,也总不能一个兵一个兵都退训,那样教导队一下子没了一百多号人,还练个屁啊!?整个年度预提班长集训都要黄。
所以,最后还是淡化处理了事。
新规对于庄严来说,难度增加了,不过人的变通性永远是最大的,军人尤其如此,优秀的如预提班长之类的学员更是如此。
师部不让砍,那好,咱们砍那几个1、2、3、4号高地去。
这些高地本来是用作训练用途,山上都是杂木,海拔又不算高,是砍柴的理想场所。
不到一个月后,教导队的预提班长们发挥了坚韧不拔、寸草不生的蝗虫精神,将1、2、3、4号高地上的树都要剃成了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