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盛建安的话,夏墨辰面色平静,无波无澜:
“如今皇兄既已看望过了,那便回吧,你身为天子,若在宫外遇到些什么不测,臣弟这病弱的身子可担不起这个责,也受不起这样的折腾。”
灵儿如今好似对他的身子尤为在意,他得尽快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些。
这话,对皇上说,或多或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若是遇到一个小心眼的皇上,定是会借题发挥,治个罪什么的。
可咱们这位皇上呢,逍遥王说这样的话,他完全不在意不说,反而会——
夏峯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心情看上去很好地道:
“墨辰,朕明白,你说这些是在担心朕,虽话不好听,但这心意朕心中都清楚。你放心,朕都懂的,不会误会于你。”
夏墨辰:“……”
“哎……”夏峯忽然叹息了声,神色颇有些无奈,“你这尚在病中,朕本不应拿这些事来惹你烦忧,但朕也是确实没办法了。朕的身边,论聪慧,无人能及得上你,眼下正有一事,皇弟认为朕应当如何?”
“你是君主,是这天蕲的天子。”夏墨辰道,“臣弟一病弱之人,久居这王府中,恐不能为皇兄分忧了。”
夏峯:“……”
夏墨辰:“如果皇兄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这事,那恐怕要叫皇兄失望了,请恕臣弟无能为力之罪。”
“……”
夏峯总算是回味了过来些许,难免心生感叹:这小子未免也太记仇了些,不就说了个要给他赐婚么?
他咬牙道:“朕既应了你,婚姻之事凭你自己做主就不会反悔,方才不过是几句笑言。”
“是笑言么?”夏墨辰淡淡地道,“都说天子一言九鼎,说出之话就断然不会收回。”
“……”夏峯被他这轻飘飘的语气一堵,“那是对外人而言,对你,朕何时守过这些规矩?”
夏墨辰神色淡淡,并未应声。
夏峯:“……”
他头疼得揉了揉眉心。
片刻之后,一咬牙:“朕承认,上次关于夏泽之事,朕是利用了祥瑞。朕跟你保证,日后定不会再做此类事情!”
这番话出,夏墨辰深邃的目光看过去:“以皇兄的聪慧不会看不出夏泽与那叶三小姐是怎么回事。
“你可有想过,若是她没有那么聪明,看不穿他们的计谋,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我知晓皇兄的为难之处,这些年蒙你的关照,臣弟才能这般苟活。”夏墨辰忽地弯了弯唇角,“皇兄,我如今还能活着,是因为有她在。如果她不在了,那我的命也就到了尽头。
“身在皇家,身处在这样的位置,你或许有你的无可奈何,所以,我不怪你,亦也不怨你。只是皇兄,你应当清楚一点的是,她的命就是我的命。”
夏墨辰的眼神骤然变得很深,让人看不懂:“皇兄,其实你此次前来,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需要一份确认和肯定,对吧?
“你是天子,是这天蕲的主,你的理想与抱负臣弟很明白。既然想做,那就应当放心大胆地去做。这条路上必定是布满荆棘,前行艰难的。”
夏峯看着皇弟,眉宇间有着深思。
他的话向来很少,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话更是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