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沉声道:“祥瑞,你可知,你的这番话足以让你掉脑袋?”
千灵毫无波澜的目光直视这般打量:
“知道......但臣女依稀记得,皇上的金口玉言。
“您说无论臣女说什么,都无罪,逍遥王也在此,他可作证。”
她知道此番冒险。
但风险与机遇合适并存的。
如此大好的机会,让皇上了解她的决心,就算他有别的打算,想必也得掂量掂量。
夏峯:“朕是说过此话,但没说过会放过丞相府。”
千灵站起身,面色严肃:
“皇上乃是明君,家父在丞相之位上已久,他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相信皇上您定不会因臣女这一时口不择言而迁怒于他。”
她之所以敢言,也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不会牵连到丞相府。
父亲是他的左膀右臂,世家虎视眈眈,他不会因为自己这些言论就对丞相府如何。
夏峯盯着她许久,这才开了口:
“丞相真是养了个好女儿,若是男子,有这等心性,必然会在朝中有一番作为。”
看似大胆,实则她每一步都带着些小算计,又会掌握时机。
既说了想说之话,保住了自己,又让相府不受任何的牵连。
此等心性,并非常人所能有。
更主要的是,她还很小。
千灵眸光闪了闪:“皇上,传闻并非是假。
“臣女以前确实是一无是处,父亲的愿望,只是希望我能够平安长大。
“而我常年屈居于府内,对外界不闻不问,甚至一度有些自暴自弃。
“一场火刑,让臣女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父母就算再爱子女,终究不能护着一世。
“以后的路,还得自己走。
“臣女今日所言,对皇上多有冒犯,还请皇上恕罪。
“今日之言,我知,皇上知,逍遥王知,除此再无他人会知。”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皇上接下来的话定会说传言之事。
她主动说出来,可比被动的要好得多。
人在面临死亡之时,总能激出一些潜能。
她如今不过只是为了自保罢了,与丞相府无关。
夏峯:“......”
他正想说那些传言是否是故意放出,扰乱世人的认知。
话还没出口,就被主动抢了先。
事已至此,他既不能问责也不能罚,沉声说了一句:“坐吧。”
默了片刻,又言:“祥瑞对六皇子怎么看?”
千灵不卑不亢,语速平缓:“六皇子乃是天子之子,臣女不敢妄加言论。”
夏峯挑眉:“更大胆的都说了,这不敢说?”
千灵:“方才之言虽是大胆,但却是有皇上的赦免口谕,相当于手中拽着免死金牌,这才敢妄言。
“但是六皇子之事,可没有。”
夏峯:“......”
他缓了缓心间的闷,说道:“你尽管说,朕恕你无罪!”
千灵浅浅一笑:“那臣女便大胆道了来。
“六皇子乃是皇子,出生便是天之骄子,尊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