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下一页,大人们耐着性子看完了她的要求。
还好,写的也不多,一目十行的话,也就一眼的功夫能看完。
陈鸢把可以对比指纹、掌印的事情在纸上写得清清楚楚,四位大人最差的也考取了举人,理解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知县老神在在的抚摸着山羊须,神色比之前轻松了不少,“原来这么简单,也不费什么功夫,允了。”
沉吟片刻,肖主簿当即应下,“既然知县大人赞同,我这边只待李菲提取了凶器上指纹,随时可以把存放的都民村户籍拿出来作比对,上面有每一个都民村村民的指纹、掌印。”
曾仵作在一旁将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担忧也溢于言表,但碍于大人们在场,他也没把心中担忧说出来。
魏县丞察觉到了曾仵作望向那哑女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同时看了眼葛县尉,果不其然,应当支持哑巴女的葛县尉此刻也紧闭上嘴一言不发,稍微一想,他就明白了问题所在。
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果然半桶水响叮当,魏县丞此刻已经弄明白哑女的打算,对她更是看不上了,又恢复了少许的温文尔雅,“知县大人,我劝你还是别对李菲这个法子抱以期待了。”
“哦?”不是比对一下指纹便可了么。
管知县聪明的没有把话说完,他心里也担忧未经验证的法子有纰漏,若自己偏帮了李菲,问了傻问题,将来在下属跟前会更没威严。
他来威宇县上任不过一年,魏县丞、肖主簿、葛县尉早已在此地经营多年,与当地乡绅关系密切,纵使他比三人官职大,下面的人阳奉阴违的话,他这个知县也毫无办法。
总是阴阳怪气的魏县丞,此刻倒是毫不吝啬的替知县解惑起来,“各位大人都知晓,以指纹辩人、断契约纷争,古已有之。”
管知县抚摸着胡须,活像个捧哏,“的确。”
魏县丞又看向李菲,锐利的视线直刺陈鸢,“指纹人人有异并不算秘密,可为什么历朝历代聪明的刑狱官们没有想到用指纹来辨认凶器上指纹来自谁呢?就等着你李菲来提出这个方法?你当古人是真的没想过这个法子?”
“凶器不同于纹理细腻的纸张、绢布,凶手也不会在杀人前在手指上涂抹上印泥、墨汁去印在凶器上,所以,你待如何把凶器上的指纹取下来?前辈们能提取出来的话,还能轮到你个哑女?你以为千百年来,就你一个聪明人?你就想得到!”
越说越激动的魏县丞,没忍住脾气当着管知县、肖主簿、葛县尉的面指着李菲的鼻子大骂一顿,狠狠发了一通官威。
看着不敢言语的同僚,他们定然已经明白自己被哑女忽悠了,魏县丞只觉得通身舒畅。
满衙门没个聪明人,他活得真累。
管知县心里咯噔一声,先前只看到纸板上哑女所写比对凶器上指纹就能找到真凶,再加上她信誓旦旦的态度,他就以为她当真有法子比对。
现在听了魏县丞的话,管知县后悔连连竟为她浪费时间,也无比庆幸方才没有帮哑女说太多,从而得罪魏县丞。
果然娘亲说得对,他初入官场,还是谨言慎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