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罗山在义庄的西南方向,不过三天的路程便到。
路上徐毅把这些日子所看书中不解之处,向两人问询,九叔和四目道长都是博学多才的修道者,对他倾囊相授,徐毅自我感觉受益良多,真是有一良师,胜过自己苦读。
话题有回到青罗山法会上,四目道长说道:“这些参与法会的人,可千万要小心白莲教的那帮孙子。”
他说白莲教的道人是孙子,可见四目道长对这个教派是多么不待见。
见徐毅疑惑,九叔解释道:“白莲教的人多是亦正亦邪,其中门人多依着自己性子行事,狠起来连普通人都杀,灭人满门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你师叔才提醒要小心这些人。”
徐毅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九叔和四目道长心性良善,对这些人自然不会有好感,白莲教的人不惹他还好,若惹到他,他定会让白莲教的人知道怎么做人,要说杀人,死在徐毅手里的也是不少。
傍晚时分路过一个小山村,见村子里袅袅炊烟升起,天色即将昏黑,赶了一天的路,只想赶紧找个地方歇息。
三人进了村子,找到村长,说明来意。
村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姓孙,他见徐毅三人具是身穿道袍的道士,立即热情的将三人迎回了家中,这份热情,让徐毅感觉到奇怪。
村长家中还有儿子和儿媳以及两个孙儿,此时他儿媳正在厨房煮饭,村长赶紧让儿子杀上一只鸡,又让儿媳再炒两个菜,这份热情好客的态度,让九叔和四目道长甚是感激。
徐毅在一旁观察的仔细,他儿子儿媳几人虽也热情,却是眉头不展,好似有什么心事,又其是他那儿子,普通的庄稼汉,拿着菜刀的手都在颤抖。
“孙老哥不用这么客气,能有口热粥就可,那用杀鸡呢。”
村长呵呵笑道:“孔夫子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三位道长能来老朽家,说明咱们有缘分,鸡要杀,酒也要喝,这才是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看来这村长还是个儒生,读过书,说话喜欢引经据典。
见他态度坚决,九叔也不好扫了他的兴致,打着稽首说道:“如此就多谢孙老哥的招待了。”
“好好,快屋里坐,好饭不怕晚,咱们先喝茶。”
让众人进了屋,他又吩咐半大小子的孙子去沏茶,孙子乖巧,赶紧去办,显然他在家中说话分量很重。
厅内摆设几位简单,墙上贴着孔子授学的画像,奇怪的画像下的供桌上竟供奉着一尊钟馗塑像,看其颜色鲜艳,一尘不染,应是近期才请来的。
客套几句,孙村长说道:“实不相瞒,见了三位道长,老朽也是有事相求啊!”
三人中徐毅辈分最低,他只是听着,并不开口。
性子急些的四目忙问道:“孙老哥有事直说就是了,别吞吞吐吐的。”
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说起来这事也怨我,几日前……”
原来在六日前,村子里来了一只黄皮子,所谓的黄皮子又叫黄鼠狼。
这只黄皮子进村到他家偷鸡,好死不死的进了鸡笼子里,结果鸡笼子的门不知怎么关上了,黄皮子出不来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做活的村长儿子发现了黄皮子,他平常里遇事做不得主,就去叫来村长。
一家老小都出来看黄皮子,村长儿子问道:“爹怎么办。”
没等村长开口,他儿媳说道:“赶紧放了吧,这黄皮子邪性着呢,可别惹恼了他,再报复咱们。”
村长读过几年私塾,平日里一直以读书人自居,虽说不信鬼神,却也知道黄皮子有些邪门。
他也本想放了黄皮子了事,听他儿媳说到这黄皮子邪性,他偏偏就受不得,非要显示一下封建家长威信出来。
冷哼道:“什么邪性,子不语怪力乱神,把它杀了,再把皮剥了,我倒要看看这黄皮子能有什么邪性。”
他儿子不敢违背,硬着头皮杀了黄皮子,还剥了皮。
这事过去没三天,他儿媳妇半夜突然疯言疯语,说起胡话,扬言要让村长儿子还它命来,把村长儿子吓的半死。
他疯癫的儿媳到了快早晨时才好,醒来后却浑浑噩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下村长知道害怕了,赶紧去请了钟馗道人回来,还是偷偷的请回来,怕被村人知道此事,丢了一张老脸。
徐毅听到这是久久无语,真不知道是性命重要,还是他的脸皮重要。
在黄皮子眼里,同族的生命可贵,鸡是无足轻重的角色,而在人的眼里,黄皮子和鸡一样,都是无足轻重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