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闪避的庄潜只能堪堪侧头,但依旧被刀柄狠狠砸在因转身而面朝楚云辞的脑门上,眩晕间脚步不自觉的向后退去,勉力靠着意识将枪柄扎向身后止住身形。
被枪杆横扫抡中腰肋间的楚云辞,亦是被这一击之力砸的退步而去,借势一脚跺向地面,身形倒飞而起,落地后又是轻飘飘的小退两步,化去所有力道。
这次对攻,两人都选择在最后关头驾驭“土龙御甲术”覆盖身体,以抗下对方的攻击,只是二者不同的是庄潜乃是正常施为,覆盖全身。
而楚云辞则是用《天帝诀》所化的本源之气运转《长春功》,将这股真气凝聚在受击处。
所以现在还不等庄潜彻底回过神来,楚云辞便又飘然而上,掐“白龙御风诀”转瞬即至。
右手长刀斜劈而下,真气吐露,刀芒发寒。
见此情形,一旁守护的四位长老其中一位,已经准备动身制止。
刀芒吞吐间已至庄潜胸前,这一击已是楚云辞手下留情,未朝其面门劈去。
刹那间,庄潜回过神来,右手长枪一斜,最后关头护在胸前同吞吐着白芒的长刀碰撞在一起。
“当!”
长枪枪杆震颤着撞上庄潜胸膛,连带其左肩也被真气催出的刀芒划过,鲜血瞬间便沁红了周遭衣裳。
庄潜一声不吭,抓住机会,果断右手弃了长枪便握拳朝楚云辞脸上挥去。
楚云辞反应倒也迅速,直接刀柄回磕,甩腕令长刀朝庄潜小臂砍去。
二人刀来拳往,近身缠斗,几合已过。
座席上,几位掌座和各峰前来观战的长老也都暗自点头。
对比前三场比斗,楚云辞和庄潜二人这场,确确实实打出了水准,两人不管是真气的运转和调整,还是招式的气势和变换,亦或术法的使用时机,都已没有太多瑕疵可言。
“老钱,这个庄潜,是个好苗子啊,你调教出来的?”钱元成身旁的洗玉峰掌座方志林开口问道。
照方掌座猜想,钱元成怎么也该自吹一番,却不料其直接摇头否认。
“我可没调教。方才听见这小子姓庄之后我就在想这小子来历,想了半天刚刚才想起来。”
除了方志林,其他人也都因钱元成这句话起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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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道说道。什么来历?”方志林开口询问。
钱元成目光盯着台上,漫不经心的解释道:“两年前临江城庄家送来的,就只是说送个普通孩子来锻炼锻炼,别的着重照顾之类的提也没提。”
“不提山上这些大宗,只说山下江湖中,他们庄家一向以咱们天元宗马首是瞻,再加上你们也知道我同他们家主庄懋私交较好,所以也没当回事就留在山上了。”
“后来有次下山路过临江城,同庄懋问了一嘴,那老小子也只说就是个旁系子弟,让我不必在意,至此便抛之脑后了。”
方志林听完晃了晃头,“啧啧,我可不觉得只是个普通的旁系子弟,就看这手枪法和这股枪意,绝对是得了庄懋真传,而且隐隐间更多出几分果决和刚厉,简直可称得上‘霸道’二字。”
一旁对临江城庄家家主庄懋有所了解的其他长老,听方掌座这么一说,便都觉得说的不错。
钱元成满不在乎道:“管他那么多干嘛,反正拜进我神意峰,那就是咱天元宗的人,若是日后这小子敢叛宗,那我就捏着庄懋的脖子将他二人一同拿回宗门。”
方志林话里的意思,钱元成再清楚不过,只是他懒得在意那些,现在他只想在大比结束之后,将楚云辞和庄潜两人都收为亲传弟子,这样再过些年日,等二人成长起来,说不定其中哪个就有了同顾开清叫板的实力。
场上庄、楚二人犹在缠斗,看台上的诸位掌座长老也都各有心思。
被庄潜紧紧缠住近身互搏,楚云辞意图拉开些身位好依仗兵刃之利,却几次都未能如愿,最后干脆也弃了长刀,拳拳到肉的同庄潜换起拳脚来。
庄潜打法生猛激进,好几次都拼着硬吃楚云辞拳脚,也要招呼他一下。
相比之下,楚云辞的打法就更为灵活一些,落在其他人眼中,自然身形也就更加飘逸美观一些。
但打的灵活可不代表他的拳头落在庄潜身上就绵软无力,相反每一次打中庄潜,都让其牙根一紧。
看上去轻飘飘的拳头如雨中落叶,时不时不知从何而落,却让庄潜每次都如遭雷击。
如此积累下来,按说他早已不敢再这般硬抗只求换拳。
可事实是他却越打战意越高昂,而楚云辞内心深处的那股狂性也渐渐被他的状态所影响,有露头的痕迹。
宛如上一次同许其远的比斗一般,但好在此时的他心中并无愤怒,只是单纯对于战斗的一种莫名状态。
渐渐的,楚云辞的拳脚也开始大开大合起来。
“这是看谁先扛不住吗?这打法,就算是赢了,后面的比斗怎么办?”
台下突然有弟子惊觉此事,不免开口和同伴说道。
可打的正酣的楚云辞和庄潜二人哪管那么多。
随着楚云辞转变打法,庄潜逐渐有点招架不住,本以为如此对打自己能占据上风,可谁知道楚云辞似乎像打了鸡血一般,比他还霸道,哪怕是朝脑门招呼的拳头都不闪不避。
吃你一拳,还你一拳!
楚云辞一拳将庄潜打的整个人随着脑袋向后仰去,抓住机会紧跟而上又是一拳,将人打倒在地。
人刚一倒地,楚云辞心中就暗叫一声不好。
果不其然,正巧碰着刀柄的庄潜直接一把抓住挥舞开来,立刻反守为攻欲仗着兵刃和距离之便反压楚云辞。
哪知楚云辞直接脚尖一点彻底拉开距离,掐“白龙御风诀”冲至长枪旁,又是脚尖一勾一挑,便握枪在手,回头冲着庄潜又冲了回来。
手拖长枪于身后的楚云辞现学现卖,本就极快的前冲途中,猛的长枪一甩,砸向庄潜。
这一击虽无甚章法,但完全诠释出了“力压山河”的“力”和“压”二字。
“咣!”
犹如钟鸣,长枪枪头同长刀刀身撞击在一起。
庄潜双手举刀勉力挡下了楚云辞这一击。
枪头划过刀身砸在地面,招未使老,楚云辞手腕一抖一挺,手中长枪又好似灵蛇探头一般,枪出如龙,枪头自下而上猛然刺向庄潜咽喉。
庄潜急忙之中下压长刀,可谁知方一接触长枪,就被楚云辞灌注在其上的真气一炸间脱手飞出。
台旁的长老这次是真的动了。
就在其掠至近前,伸手去抓长枪时,本就已经停止前刺的楚云辞似乎有所感应,下意识便要再行变招。
但随后还是控制住了身体,就那么握着枪杆末端,遥遥指着庄潜。
清风拂过,画面似乎定格在了这一刻。
持枪的少年或许多年后命运使然终究会再次提起长枪,可枪尖所指的却将再也不是仅仅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