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跑了没几步,远远地便能透过树林窥视到后方微波粼粼的湖泊了。洋溢着阳光的水面和周围微微摇摆的桦树,让一切看起来都显得很美好,好像这里只是一个供人休假的地方,而非是诞生梦魇的温床。或许也只有等低下头的时候,才会意识到......死亡,曾将这里席卷一空。散落一地的,是仍未风干的报纸、是沾满泥土的外套,偶然发现的放在岸边的鱼饵箱,上面也积满了落叶。萧瑟、荒芜与空虚,已经悄然成为这片区域的主人。
小队的人时刻关注着周围的环境,时刻不敢有半点松懈。
“严飞,注意身后;常在,注意脚下。”蔡宁扶了扶眼镜,“这湖水有带回去检测的必要。”
永夜把枪搁在右肩上,左手抵着别在腰间的刀的握把,他时刻审视着四周的环境,不敢忽视半点风吹草动。
蔡宁把水壶里的水倒在地上,准备去湖里取水。在往前走的途中,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什么在注视着自己。回过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如果附近有丧尸的话,肯定会有不小的动静的吧?”蔡宁估摸着,但心里的不安仍萦绕着他。
难不成是自己太敏感了,还是说这里根本不是爆发点?
“蔡宁,怎么了?”楼常在问道,“早点搞完早点收工啊。”
“你们......先去看看附近有什么线索。”他轻声说道,好像在怕吵醒了什么似的。
蔡宁向前走了两步,他的目光又紧紧顶着湖面。
此处没有风的吹拂,枯叶没有在空中飘零,但不知道为什么,湖面仍微微泛起波纹。
“是地震吗?不可能吧......还是鱼之类的的东西?”他小心谨慎地看着湖面,想要观察到底有什么在深邃的湖底翻腾。恍惚中看到了一条发白的什么东西后,他忽然猛的后退了几步。
“退......”蔡宁支吾着,“先退开......”
这时众人才发现,那水面正在晃动,预兆着危险的到来。而原先似乎是沉在湖下的一些东西,也被搅了上来,在水面下隐约可见。
那些是断肢,人类的断肢。
惊愕的众人也顾不上猜测,举起枪又退了回去。退出大约二十米的距离,好像这就安全了,但其实正真的危险,却并不在湖中。
“哗——”
地下传来好似塌陷的声音,紧接着地面便也随之凹陷下去,甚至在周围的树木也因此向内倾斜了过来。
如根须般干枯却密集的触须从土里钻出,以惊人的速度抓住了他们的腿部。
“危险!脚下!!”
楼常在立马俯下身子,对着那些触须一顿乱切。但不仅仅是楼常在,蔡宁和严飞携带的也都是长度较短的匕首,对付这些触须的效率并不高。
永夜见事情不妙,猛地抽出那把赤色的利刃,朝着地面全力挥去。在这样的攻势下,触须就毫无招架之力,一截截的,在地面上扭曲着。
待永夜脱困之后,他又立马转过身去解救同伴。由于楼常在和严飞自己的挣扎,两个人很快就在永夜的帮助下脱困了。
“不好!蔡宁!!”三个人焦急地呼喊着向蔡宁跑去。
离自己最远的蔡宁此刻左腿却因为没有及时脱险而鲜血淋漓,原来是因为触须上生出的毛刺正剐蹭着他的血肉,而落在其上的血肉又被触须的表皮吸收殆尽。
永夜一怔,随后颤抖的手指按下了灼热模式的按钮,他不由分说地将触须连同蔡宁的那条腿一齐砍落在地。
楼常在惊慌地拉开他:“永夜!你干什么!”
蔡宁此刻脸色煞白地低下头看着断面,糊焦味隐约钻入鼻孔。但很快他就缓过神来,把一旁仍在蠕动的触须斩断。
“我没事!快离开这里!”
“蔡哥!”严飞见状便跑过来扶着蔡宁,在楼常在和薛永夜的掩护下先撤离了。
眼前的地面在短短十几秒内又下陷了将近两米,所幸一行人及时退开,否则就再也爬不出来了。
深坑里涌出密密麻麻的触须,它们多得令人头皮发麻——和在避难所废墟里完全不同的是,这些触须更像是独立的个体、更具有攻击欲,它们好像是想保护着什么似的,虽然不能移动,但却能十分明显地看出它们逐个凹陷下去的区域围绕着湖泊向远处延伸。
“太......太多了吧!”严飞退了几步,惊恐地说道。面对如此数量的敌人,恐怕只要一钻进去,就会立马暴毙吧。
触须疯狂地蔓延开来,赤色的经络如火焰般向他们侵袭而来。如果被抓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但这它们的体积数量,根本不是用刀和枪能对付得了的。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要葬身于此了吗?!
眼看着就要活生生地被这些触须剐死了,他们便顾不上别的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一些!
数十秒,刀锋如疾风般刮在地上,断肢与泥土胡乱地被甩飞在空中,但它们依旧不依不饶,不断地增生着。
几只触须突然缠住了楼常在的脚,他感到一阵紧绷后猛的猜了几脚在那触须上,但触须却抗住了,一把拉住,使得常在失衡摔倒在地。
“常在!”
严飞见楼常被拖走,立马跑了上去。永夜则为了保护断足的蔡宁,不得不留在原地。
“严飞,不要过来!保护好你自己!”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