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燥热使人总会想尽办法往一切可以阴凉的地方钻去,沈二爷的院落里,那一排皂角树下,少有的凉爽,自然就是这么一处阴凉,使人情不自禁的喜爱。
“有什么事树下阴凉里说吧小子!”
沈二爷撂下话,径自向着树荫下走去,沈昔古紧随其后。
两人最终在那小小八仙桌旁,沈家园兄妹俩走后空了的木凳上相对而坐。
届时便有一阵凉风袭来,就像是沙漠里的一眼甘泉,带给人无限的欢悦,皂角树本身防虫,属于盛夏特有的标志——知了,也很少会在上面见到,所以除了风吹动树叶而发出的哗哗啦啦声,一切都安静极了。
“好了,古小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沈昔古沉默了一阵,道:“二爷,敢问那晚您去我家,究竟和我爸爸说了些什么?”
“呵呵,没什么?”沈二爷的白胡子抖了抖,目光仍旧是混浊之中藏匿着精明,让沈昔古察觉不出半分的端倪。
“是关于我的吧?”
“你可以去问你爸爸。”
“我爸不说。”
“那我更不能代你爸爸说了。”
沈昔古有些恨恨地望了沈二爷一眼,清楚自己对付不了这样沉浮了近百年的老狐狸,有些耐不住性子起来,开门见山道:“二爷,我还没有到非要结婚的年龄!”
沈二爷抖动的白胡子似乎顿了一下,道:“这些你应该和你爸爸说,给我说有啥子用?”
“可我爸爸逼我结婚,二爷只怕是主要的原因。”
“古小子,可不能胡说!”沈二爷坐直了身子,只是由于年龄太大的缘故,还是有些佝偻。
沈昔古面色不变道:“我没有乱说,我爸爸给我说的!他说他必须听二爷的吩咐,给我娶亲。”
“这蠢蛋,怎么能告诉你呢?那他还有没有告诉你别的?”沈二爷不禁低骂,望着沈昔古道。
沈昔古一阵无语,当着人家儿子骂人家老子,大概也就眼前这老家伙有这样的辈分了,他想了想道:“就这些,所以我来向二爷问个清楚。”
沈二爷摇头,声音很洪亮清楚,完全不似一个八旬老者,道:“这有关鬼神之事,我不能告诉你!”
沈昔古道:“好,我也不让二爷为难,二爷只要再说服我父亲,让他不必为我操心婚事就行。”
“我说了,让你结婚,和我无关!”
“我爸爸给您了多少钱?我双陪给您。”
“这不关钱的事情。”
“那就五倍”沈昔古想了想现在这个时代的物价,道:“我不清楚我爸答应给二爷多少钱,但我估计也不会太多,这样,我给您五十块,如何?”
“小子,你有这么多钱?”
“没有,但我可以先欠着。”
“欠?”沈二爷抖着花白胡子怪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