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行行,翅膀硬了,你还敢犟嘴了?”
沈山有些气急,仰头瞪着比自己高了半头的沈昔古,脸色有些铁青。
沈昔古道:“我就事论事,道理从来就在那里,对的从来都是对的,不会变成错的,也不会因为您是我父亲就可以不分对错。”
“他娘的,臭小子,老子花钱给你读书,就是让你学了这些屁话来反驳你老子?”沈山动了真火,要不是琢磨着儿子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也壮实,搁在往昔时候,他一准儿拿拳头捶了,这会儿只是怒不可解地瞪着沈昔古。
韩彩儿吓了一跳,没能料到这爷俩儿说吵就吵起来了,她一面对自己儿子敢于如此反驳沈山的行为惊诧,一面连忙跑到沈昔古身边,拉住自己儿子的衣角道:“古儿,别和你爸爸吵了,他就这脾气。”
沈昔古望着韩彩儿道:“妈,你放心吧,我就是和爸讲讲道理,没事的。”
韩彩儿见沈昔古坚持,知道自己劝不了,便又走到另一边对沈山道:“老头子,你这是做什么?自家娃子,有啥话不能好好说的?快别气了。”
“哼,气死了去球!你看看,这都是你生出来的玩意儿!”沈山还在气头上,不理会韩彩儿,冲着沈昔古骂道:“你个小瘪犊子,告诉你,这婚事儿你是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我是你老子,老子说了算。”
“若是我记得没错,婚姻自由的提倡在开国时候就有了。”沈昔古皱眉道。
沈山骂道:“放你娘的屁,少给老子扯这些东西,那些都是城里人的玩意儿,你到村子里打听打听,那个娃娃不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子还管不了你了?”
“是沈二爷对您说了什么吧?”沈昔古忽然道。
沈山一怔,道:“少扯淡,这不关别人的事儿。”
“我会去问他。”
“不准去!”沈山瞪眼。
沈昔古道:“非去不可,还有,爸,这婚我是不会结的,你和妈之前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既然咱家已经是困难时期,若是我再结婚,那就更是困难了,何必雪上加霜,况且我还小,所以这婚事你们不必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自己会操心自己的。爸,你支撑着这个家已经是煎熬了,难道就不能让儿子也为您分担些吗?况且还有妹妹们,你若是一昧如此,叫我这做哥哥的如何面对她们?”
沈昔古突然说出这番话语,就像是一根针,直接捅破了沈山的心底防御。
所有的怒火骤然消逝,沈山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没了生气,“你,都听见了?”
“是的,听的一清二楚!”
沈山的手哆嗦了下,下意识地向裤带上别着的烟枪摸去,只是想了想,终究又把手缩了回去,他有些愣愣得望着沈昔古发呆,半晌,声音一改怒火,而是感慨道:“不一样了,老大,你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是了,长大了,可是你得知道爸爸的苦处,你这婚事儿,可不能耽搁呀!”
“还是因为沈二爷吧!我这就去找他!”
说着沈昔古就头也不回的出了家门,丝毫没有理会身后父母的劝阻。
“还愣着做什么?快呀,咱们也得跟上,可不能让这虎小子再把二爷给得罪了。”
沈山有些慌张起来,就要出发,韩彩儿道:“老头子等下,我把这几日攒的些鸡蛋给二爷装上。”
“嗯嗯,还是你想的周到!二爷就好这口。”沈山似乎也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两人收拾好,提了半篮子鸡蛋,便顾不得烈日炎炎,一齐朝着村东头的沈二爷家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