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让我们要抽水去找他说,你说这是啥意思?”
刘秋默了一会儿道“你晚上回来咱再说,外头人多嘴杂的。”
陈燕用手捧着电话拐到厨房后面小声道“你说他是不是想要钱?”
“估计是,回来再说吧!”
陈燕挂了电话,心里突突的跳,她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说什么,反正他一个老百姓怕个毛线啊!
晚上回家,陈燕又熬了一锅猪大骨汤,巴巴的端到房间给刘秋喝。都说吃哪补哪,自打刘秋摔了腰在家卧床,陈燕那是变着花样给刘秋补骨头,猪大骨,排骨,鸡骨,牛骨,各种骨头,熬清汤,熬当归,熬三七,千方百计的想着法儿让刘秋多吃点。
刘秋一看到陈燕端着汤进来,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瑟瑟发抖起来了。
“快快,趁汤热,等会儿凉了你又嫌油腻了!”她把汤放到床旁的高板凳上,刘秋自己趴在床边用勺子舀汤喝。
“刘畅,汤好了,快去喝吧!”刘畅刚从外头回来,一听让她喝汤,赶紧冲厨房去了。全家人个个口细,顶多喝小半碗,就刘畅最是捧场,能够一次喝两三碗,还能啃几个大骨头,两三个月下来,刘畅倒是胖了不少。
陈燕嘀咕道“说是给你熬汤,其实大多数进了刘畅的肚子了,这孩子从小就能吃,我真怕她将来长成个肥婆,没人要!”
刘秋道“有人吃总比没人吃倒掉好啊!”
陈燕点点头“要是没她,那就进狗嘴里了。”刘秋年前买了三只昆明犬回来,一只留在家里看家门,天天吃他们的剩饭剩菜。还有两只陈燕给他们取名叫“北京”“上海”养在象山,和马克一起看山。
“那我到底去不去找村长?”
刘秋摇摇头“不去,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何必还要去?难不成真给他占便宜去?”
陈燕道“我也那么想的。那水就不拉了?这是距离我们最近的水源了。”
“拉,怎么不拉?那池塘也没修过,就是野生的,我从小到大都在里面拿鱼,也没人说不准拿啊!水只管继续拉去。都是一个村的人,他应该不会怎么着,否则大家脸上也过不去。”
陈燕点点头。
第二天周明继续去拉水,那村长倒也没来说什么。
因为刘秋摔了腰,很多亲戚朋友都道家看望,家里堆了一堆的牛奶和营养品,刘秋不吃,刘畅和爷爷奶奶今天吃芝麻糊,明天吃藕粉,后天喝牛奶的,个个补得油光水滑。
魏海仙的病自从到昆明中医院治疗后倒是好了不少,医生说是肠胃炎,要从饮食上调解,搬家后陈燕天天叮嘱他们不要吃咸菜,多吃蔬菜水果,魏海仙的精神头倒是好了不少。刘秋以前开玩笑说“早就说是要去世的人了,现在倒是熬倒了好几个,她倒是越活越好了。”
陈美带着郭学来了一趟,一是为了让陈燕他们见见郭学,二是看望刘秋。
郭学是个老实巴交的彝族男人,他是圆脸,倒是和陈美有些夫妻相。陈宸已经叫郭学爸爸了,软糯糯的跟着郭学在院子里踢球。
“我离婚离的早,一直说的是爸爸去外地工作了,现在和郭学在一起就告诉他是爸爸回来了。陈宸就以为是真的,开口就叫爸爸。这孩子,挺乖的,也聪明,才三岁,已经能背诗了,数数能数到100,这机灵劲儿像我!”
陈燕点点头“那他同意不生孩子了嘛?”
陈美点点头“目前是同意了。只是不知道以后他会不会后悔。我看他和陈宸挺好的,陈宸也以为他是亲生的父亲,也许日子久了,他也就放下孩子的问题了。现在春林和王芬也有孩子了,咱妈也不可能再帮我去带陈宸了,有郭学帮着我一起带孩子轻松些,孩子也更有安全感。”
“那办酒席吗?”
陈美道“不办了吧!你也知道,二婚,而且带着陈宸,办酒席有点过了。就这样两边家人见见面就算了,过日子嘛,就像过日子一样喽!领个证,把陈宸的名字改姓郭就算了。我都和他说好了,姓郭,叫陈宸,大名叫郭陈宸,以后跟着他的户口,如果可以,一辈子都不告诉他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陈燕点点头“挺好的,至少陈宸有了爸爸,你也有个人知冷知热了。不像刘换,到现在也不肯找一个。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她像你一样,找一个知冷知热的带着孩子,周源会不会比现在好一点?我也不是怪她,就是心疼孩子。那孩子,也算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了。”
陈美道“他们母子现在在哪?”
陈燕把手里的橘子递给陈美“刘换带着她在玉市开了家小卖部,生意还行。周源现在在一个技校学美发呢。将来指不定会回来开店。”
陈美点点头,凑到陈燕耳边小声道“刘秋的腰,有没有好转?”
“现在敢稍微挪动一下,之前是动都动不了的,人扶着可以勉强站起来,但走路是不行的。医生说,如果最近半年他起得来走路的话就有希望。”说起刘秋陈燕的心就是一阵酸涩,如果刘秋就那么倒下了,她该怎么办?这个家该怎么办?她设想过无数次,又推翻了无数中千奇百怪的想法。最后坚定着,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会好的,二姐!”
陈美点点头“会的,老天爷怕不是瞎的,那么好的人~”陈美不再说了,她有些后怕,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最不缺的就是悲剧。悲惨的人生她见过各不相同的百万种,比起来她好像也不算不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