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易应了一声,走到大厅的右边站好,朗声道:“父亲大人有什么吩咐?”
“听说你用草书给咏春郡主答了一句诗?为什么不用正字?卖弄你的文字和诗才?经义道理不去读,做这些邪门歪道?”
洪玄机淡淡说着,语气很冷,让人听得不寒而颤。
“为何不能用草书?”洪易直视洪玄机,“字如其人,人有千重面,自有千种书,这天底下岂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我写个草书,怎么就是做邪门歪道?”
“难不成都写正字,便都是正道了吗?”
洪玄机挑了挑眉,看向洪易,厉声道:“你这是跟父辈说话的样子?合什么规矩!”
“有错便认,无错,为何要认?父亲大人,那不成您连黑白都不分了?”洪易不卑不亢,“这是道理!”
砰!
洪玄机手一拍扶手,声音震响,道:“还真是反了你了!”
洪玄机是理学大家,最讲“规矩”二字,武温侯府更是最讲究洪玄机的规矩,说一不二,他说是错,那便是错,没错也错。
像现在的洪易这样反驳?
轻了,那是打断腿,重了便是家法打死也不稀奇。嫡长子也是一样,犯了规矩那就是罚。
若是往日的那个洪易,怕是已经认错陪软,将这个委屈吃下,等着以后封官进爵为母亲求个名分。
可现在不同了。
洛姜教导这些时日,虽然没有将梦冰云真正的死因说出去,但是也有意无意透露了不少,叫洪易对这个基本没见过几面的父亲没了几分信任。
今日洪玄机这发问,便彻底点爆了洪易,他根本就不会吃这个亏!
“你犯了家法,要打你二十棍子,本来因你有功名在身,开春乡试,国家大典,你也要参加,便要暂且饶过你。若是中了举人,那便一笔勾销。”
武温侯脸上毫无表情:“但你居然敢顶撞我?谁给你的胆子,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位置,居然顶撞起我来,如此不合规矩。”
“今日这家法,你是躲不过去了。”
“来人!”
吴老总管便到了厅前:“侯爷有何吩咐?”
“洪易此子,违反家法,顶撞己父,一点都不合规矩,给我拉下去,打五十棍子。”
洪玄机想了想,“开恩”道:“到底还是要参与乡试,你也别打的太狠了,莫要伤了骨头,两腿,到时候去不了考场,也别伤了手,还要写字。就打个皮肉伤便可。”
“听侯爷令。”
言罢,吴老总管到了洪易面前,手一翻一扣,便要把他压下去。
“今个我看看,谁敢在道爷面前伤他个试试!”
一声长啸荡四方,初起那人还在远处,最后一个字时,已经跨过十来道门户障碍,到了这大厅里。
只见风气化拳印,一只硕大的拳头就那么在吴老管家面前逐渐放大,最后印在了胸膛上。
另有一只手将洪易给裹了过去。
一切发生不过电光火石,待众人反应过来,那吴老总管便已经被打飞出去,倒地不起。
洪玄机见场中多出一阴阳道袍的少年,一手提着洪易,一手结法印,内心暗暗忌惮,发问道:“你是什么人?”
“你家女儿没跟你说起过我?”洛姜大笑一声,“今日,我应约而来,与你这武温侯论武高下!”